冰冷的聲音,幾乎要將我的血液凍結。
恐懼隻是一瞬間。
我很快鎮定下來,心臟卻在胸腔裏瘋狂擂鼓。
我索性破罐子破摔。
我轉過身,抬手指著屏幕上那對狗男女。
“我想知道,你是不是也在調查他?”
與其被動地被審問,不如主動出擊。
墨雲霆操控著輪椅,滑到我身邊。
他沒回答我的問題,反而問了一個更尖銳的。
“你有多恨他?”
恨?
我愣住了。
這個字太輕了。
我想將他挫骨揚灰。
我還沒來得及回答。
眼前的男人,扶著書桌的邊緣,緩緩地......
從輪椅上,站了起來。
站。了。起。來。
我的大腦,一片空白。
他雙腿筆直修長,身形挺拔,哪裏有半分殘疾的樣子!
前世......前世他到死都坐在輪椅上!
他騙了所有人!
也騙了我!
一股涼意從腳底板直衝天靈蓋,我渾身的血液都冷了。
原來他給我的假機密,停掉的救命藥......
全都是一場戲。
一場,隻有我被蒙在鼓裏的戲。
墨雲霆一步步走到我麵前。
高大的身影將我完全籠罩,帶著極強的壓迫感。
他俯下身,黑眸沉沉地盯著我。
“現在,我們可以談談真正的合作了。”
“我的車禍,是人為。”
墨雲霆的聲音,像一把手術刀,精準地剖開了我最後的認知。
“顧言,不過是別人養的一條狗。”
他居高臨下地看著我,黑色的眼眸裏是一片深不見底的寒潭。
“現在,你還想隻靠自己報仇嗎?”
我看著他,這個騙了全世界的男人。
心裏那股被欺騙的寒意,竟慢慢被一股灼熱的興奮所取代。
我搖頭。
“我想看他們......生不如死。”
他笑了,是那種真正愉悅的笑,唇角勾起的弧度帶著致命的吸引力。
“很好。”
他轉身,從書桌的暗格裏取出一個U盤,丟給我。
“這是顧言夢寐以求的,墨氏新能源項目的核心數據。”
“不過,是份假的。”
他頓了頓,眼神裏閃過一絲惡劣的趣味。
“裏麵有個小小的邏輯漏洞,足以讓他投入的所有資金,在一夜之間,變成一堆泡沫。”
我握緊了手裏的U盤,它冰冷的金屬外殼,此刻卻燙得像一團火。
這是他遞給我的,一把殺人不見血的刀。
果然,第二天,顧言的電話就來了。
“沫沫,我愛你,為了我們的未來,再幫我最後一次。”
他聲音裏的“深情”,讓我生理性反胃。
“墨雲霆最看重的新能源項目,隻要拿到核心數據,我就能徹底翻身,帶你離開那個鬼地方!”
我掐著自己的大腿,逼出哭腔。
“太危險了......阿言,我怕......”
“沫沫,隻有你能幫我了!”
“想想你姐姐是怎麼對你的,想想那個殘廢是怎麼囚禁你的!”
“這是我們唯一的出路!”
他真是一如既往地擅長煽動。
當晚,我按照墨雲霆的指示,進入書房。
用他給的密碼打開了保險櫃。
將那份“絕密文件”一頁頁拍下。
然後,發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