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秦舒窈,你不能!”
林淮聲聞言瘋了一樣撲過去想抓住她,卻被保鏢輕易地架開。
他掙紮著,額角青筋暴起,“那是我媽,她中風了!她什麼都不知道!”
“求求你放過她,我認錯,是我打翻的,都是我!你衝我來啊!”
林淮聲的哀求淒厲絕望,像瀕死野獸的哀鳴,回蕩在客廳。
可這些卻絲毫未能撼動秦舒窈。
她隻是冷冷地瞥了林淮聲一眼,然後對保鏢揮了揮手。
保鏢得到指示,即刻將他拖到了風雨交加的碼頭。
這時,林淮聲已經渾身濕透,冷得牙齒打顫,卻抵不過心死的酷寒。
他看到一艘快艇在洶湧的海浪中起伏,上麵幾個黑衣人抬著一個擔架,赫然就是他的母親。
“媽!”
他用盡全身力氣嘶喊,掙脫束縛撲向海邊。
擔架卻早被毫不留情地拋入翻騰的海水之中,一個浪頭打來,瞬間消失無蹤。
林淮聲伸出的手僵在半空,所有的聲音都卡在喉嚨裏。
頃刻間,世界在他眼前褪去了所有顏色,隻剩下絕望的黑暗。
他直挺挺地倒了在了海水裏。
失去意識前,隻有母親最後模糊的影像和刻骨銘心的恨意充斥腦海。
他恨秦舒窈,恨程迦野,更恨愛上秦舒窈的自己。
一天後,林淮聲打撈到了母親的遺體。
他麻木地將母親火化後,就被秦舒窈派來找他的保鏢帶回了家。
秦舒窈看著抱著骨灰盒、眼神空洞的林淮聲眉頭微皺。
“去給阿野道歉。”她無情下令,“直到他原諒你為止。”
林淮聲緩緩抬起頭,幹裂的嘴唇動了動,想笑,卻比哭還難看。
道歉?向那個害死他母親的凶手之一道歉?
他感到自己的靈魂都在悲鳴顫抖。
“你不是已經為他報仇,害死我媽了嗎?”
林淮聲聲音嘶啞,眼睛裏是化不開的恨意,“秦舒窈,還想讓我怎樣道歉?”
秦舒窈看著他眼裏濃烈的恨意,心像是被銀針紮了一下。
她才想開口,程迦野已經下樓來到了他們身邊,看著林淮聲的眼神帶著厭惡,“你不會想說你抱著的骨灰盒就是你媽吧?”
“你不想道歉,也不用拿奶粉騙人吧!”
聽完他的話,秦舒窈眼裏閃過了然。
她想到自己隻不過讓保鏢做了一場戲,林淮聲竟敢真的拿奶粉騙她。
想到他再三的違逆,秦舒窈眼裏閃過怒意。
她一把奪過林淮聲緊緊抱在懷裏的骨灰盒,看也不看,快步走向旁邊的衛生間。
“不要!那是我媽的骨灰!是真的!”
林淮聲發出的聲音淒厲絕望,他幾乎是連滾帶爬地撲到了秦舒窈的身邊。
但已經晚了。
秦舒窈毫不猶豫地打開骨灰盒蓋,將裏麵那捧灰白粉末,盡數倒入了馬桶。
接著,她修長的手指按下衝水鈕。
灰白色的痕跡在馬桶壁上殘留了一瞬,隨即消失得無影無蹤,仿佛從未存在過。
林淮聲僵在衛生間,眼睜睜看著那水流旋轉,消失。
他張著嘴,卻發不出任何聲音,隻有胸口一陣劇痛翻江倒海般襲來。
林淮聲喉嚨猛地一甜,噴出了一大口鮮血。
接著他身體重重栽倒在地,徹底失去了知覺。
再次醒來時,林淮聲已經到了醫院。
秦舒窈坐在病床邊,依舊是那副掌控一切的模樣。
“淮聲,你這次入戲也太真了,差點嚇到我。”
她摸了摸林淮聲的臉,沉聲道:“我已經警告過你別再對程迦野出手,可你就是不聽,為了不讓你再受傷害,我隻能先把你送到國外了。”
說著,她遞給林淮聲一張飛機票,“你去馬爾代夫散散心。等我和程迦野婚禮後再回來。”
秦舒窈說完,看著林淮聲死水般的眼睛,施舍般在他額頭落下一吻,“放心,等你回來我就跟程迦野說清楚。他不過我養著解悶的東西,你才是我唯一的丈夫。”
她似乎覺得這是對林淮聲莫大的恩賜和安撫。
可林淮聲依然麵無表情。
眼看秦舒窈即將沉了臉色,他才接過了那張飛機票。
秦舒窈見此滿意地勾了勾嘴角,“這才是我的好老公。”
看著她誌得意滿的臉,林淮聲攥緊了掌心。
心口還殘留的悶痛,不斷提醒著他那滅頂的絕望和恨意。
秦舒窈,我們不會有永遠了。
林淮聲在心裏默念。
三天後,他出院,直接去民政局領了離婚證。
然後叫了同城快遞,讓他把離婚證寄到秦家。
接著林淮聲撕碎了那張前往馬爾代夫的機票,買了一張飛往法國的機票。
飛機升空那刻,他緩緩吐了口濁氣。
秦舒窈,唯願你我永不相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