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那家陪了我五年的音樂工作室外頭。
外麵的陽光烤得我有點暈,刺得眼睛生疼。
五年前我為了宋聿離開樂壇,那會兒腦瓜熱,覺得天底下就他一人值得我奔赴。
我的大學舍友兼樂隊經紀人急著喊道:
“冉星,你再考慮一下!首席小提琴非你莫屬!你可是我們樂隊的台柱子啊,沒你我們就散了”。
我低頭看著那張已經有點泛黃的伯克利音樂學院的邀請函。
那也是五年前本應該屬於我的未來,早被我鎖進角落不敢碰。
就在三天前,郵箱裏又多了一封新的郵件。
還是伯克利,還是那組熟悉的抬頭,隻不過這次多了份鼓勵的話。
“Welco.me back, Miss He.”
我突然冒出個念頭,既然人生兜兜轉轉又把它送回到我手裏,這次我為什麼還要猶豫?
我腦海裏又浮現出宋聿那晚坐在客廳玩著他那枚限量金袖扣,一邊對我說:
“留在這兒挺好的,你何必去海那頭吃苦?這樂團不也離不開你嘛。”
他是什麼都無所謂,可我那些夢想,在這樣的安慰下,一點點爛掉。
我收拾東西時,助理一臉震驚地湊過來:
“冉星,你真打算去留學?那宋老師咋辦?他肯定不會同意的吧!”
我把那隻結婚戒指從手上摘下來,順手扔進包裏。
“別擔心,很快就不是宋太太了。”
晚上回到家,臥室門虛掩著,我推門進去,宋聿背對著我在試新西裝。
袖口處金色的扣子正反射著光。
床上放著一個禮服盒,黑紗緞帶蝴蝶結打得精致得很,看著就貴。
我一眼認出來了,那和去年蘇蔓慶生用得是一模一樣的包裝。
宋聿正哼著蘇蔓的那首新歌,溫柔得我都有點陌生。
他突然回頭,視線與我撞了個正著。
那一瞬間,他嘴角的笑意消失了,臉上覆上我熟悉的那副冷淡模樣。
他低頭整理袖口,嗓音低冷:
“明天我要早起參加蘇蔓新歌發布會。”
連句客套的關心都沒有。
我突然想起來第一次跟他約會時,他還羞羞澀澀地拉我的手,那會緊張得手汗都把紙打濕了。
現在倒好,給蘇蔓熨燙禮服,打蝴蝶結,是不是溫柔早學會給外人了?
宋聿皺了皺眉頭,看了我一眼,什麼都沒說就關臥室門。
往常如果宋聿對我冷淡,我總是一個勁兒地哄他,哪怕深更半夜去給他買宵夜。
可這次我轉身拿出平板。
順手把收藏夾裏關於波士頓的星級餐廳看了一遍。
我合上平板,深吸一口氣。
不知道伯克利那邊,星星是不是會更亮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