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傅雲川開車帶著我和柳如雪趕去了觀音廟。
坐在後排,我漠然看著窗外的風景,不去看柳如雪和傅雲川打情罵俏。
不就一顆腎嗎?
隻要能換回爸的命,一切都值得,現在我再也不相信傅雲川請的什麼醫療隊。
在飛逝的倒影中,車子到了山下。
傅雲川交代我一步一扣首才有誠意,
“明月,你磕頭的時候,一定要說,信女古明月欠柳如雪恩情,自願為吉祥狗移植腎為她祈福。”
“希望觀音菩薩保佑柳如雪和傅雲川早生貴子,福運延綿。”
傅雲川怕我記不住特意讓我背了一遍。
我麵無表情地說道,“信女古明月欠柳如雪恩情,自願為吉祥狗移植腎為她祈福。”
“希望觀音菩薩保佑柳如雪和傅雲川早生貴子,福運延綿。”
傅雲川見我說的流利,滿意地笑了。
“開始吧,你就從第一個台階開始叩首,祈福。”
我沒有反駁一句,也沒有質問別人為什麼都是走上去的,我噗通一聲跪下來,一步一跪向山上走去。
我按照傅雲川交代,磕一下說一遍祈福詞。
沒幾下我的額頭火辣辣的疼,腫了一個包。
柳如雪嬌滴滴的靠在傅雲川懷裏,不滿地說道,
“姐姐,磕頭要誠心,你這都磕幾十個了,沒見一點血,更沒有響聲,菩薩會說不誠心的。”
傅雲川皺了皺眉,
“上次我和如雪來,如雪頭上腫了好大一個包,流了很多血,你磕用力點。”
說著走過來,按住我的頭,使勁撞向台階。
頓時,鮮血汩汩而出。
柳如雪立馬開心地說道,
“對對,就是這樣,雲川,還是你心誠。”
傅雲川一聽,立馬壓著我,一步按一下,往山上磕去。
一路的台階上,流下斑斑點點的血跡。
很多香客看著我,竊竊私語道,
“這個人太虔誠了,這是求子心切啊。”
“看來他們夫妻感情很深啊,要不然也不會這麼虔誠,一臉都是血。”
“旁邊那位是誰?怎麼還按著她磕,不會是他老公吧?”
“應該不是,你沒看旁邊那位女子,一會給他擦汗,一會摟著他,他倆應該才是兩口子。”
有人開始拿手機拍攝,稱我是第一女信徒,求菩薩保佑我一定早日懷孕。
我隻是木然地磕著,沒有說一句話。
到了寺廟,主持已經等在門口,看到我一臉鮮血很是詫異,
“古女士果然誠心可嘉,菩薩會保佑你的。”
說著雙手合十衝我頷首鞠躬。
主持轉頭看向傅雲川,
“傅施主,子女皆是前世的修行,不可強求,吉祥自有它的命數,完全不必讓古女士移植腎,有傷天合。”
傅雲川急了,
“大師,別人都說了,吉祥福運加身,我們就是想沾沾它的福氣,給我們賜下兒子。”
“大師,我們都是自願的,沒有強求,你就同意吧?”
柳如雪也緩緩開口,
“大師,我們給寺廟捐了五百萬香火錢,現在想捐一顆腎給吉祥,也是我們的心意,你不會不允許吧?”
大師垂眼沉思,許久後無奈開口,
“古女士,你真願意捐腎?”
我頷首低眉,
“大師,是信女自願的,你不用為難。”
最終大師長歎一聲,
“好吧,萬事隨緣吧。”
話音剛落,傅雲川一招手,醫療團隊出現。
我苦澀一笑,原來他早已經準備齊全,就等著把我的腎移植給狗。
幾人立馬抓著我往內堂走去,所有人緊跟後麵。
柳如雪臉上閃過得意,語氣卻溫婉說道,
“姐姐,你放心,就算你少了一顆腎,我和雲川也不會嫌棄你的,以後你在家打掃一下衛生,照顧我和雲川的孩子就行。”
傅雲川臉上浮起笑意,
“如雪,你一直都這麼替人著想,遇到你真是我的福氣。”
“雲川,能與喜歡的人在一起,才是我最大的福氣。”
我懶得再聽兩人的惡心表白,彎腰進了臨時診室。
我主動躺到手術室台上,醫生開始快速給我抽血檢測化驗。
看著一管一管的血抽出,我閉上了眼,
“傅雲川,一別經年,可記得煙雨重樓那日,你許下的,負我粉身碎骨的誓言。”
我靜靜躺在手術台上,等著冰冷的刀,一層一層割開我的肚子,挖出我那顆血淋淋的腎,然後移植給旁邊垂垂老矣的狗身上。
等了許久,耳邊是竊竊私語聲,就是不見他們開始。
門突然被推開,傅雲川急躁地走進來,
“怎麼回事?怎麼還不開始?”
一道清晰的聲音響起,
“傅總,夫人懷孕一個月了,不適合移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