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著留言,最終還是同意了。
不是舊情難舍,我隻是想親眼看看,這個把我耍得團團轉的女人,現在是什麼模樣。
咖啡館裏,她坐在靠窗的位置,曾經明媚張揚的長發女人,此刻眼下是藏不住的青黑,肉眼可見的憔悴。
她瘦了,也失去了那種慵懶又高高在上的風情。
我麵無表情地在她對麵坐下。
她抬起頭,像我們第一次見麵時那樣,細細地打量著我,然後擠出一個絲微笑。
“雖然知道你不會想聽,但我還是要說,對不起。”
我端起手邊的冰水,沒有說話,等著她的下文。
“我不知道阿原他......他對你做了那些事。”
“他很小就沒了父親,母親對他管教又嚴,他從小就特別黏我。我知道他有時候不那麼善良,但我真的沒想過,他會......”
我聽不下去了,重重放下杯子,冰水濺了出來。
“你覺得現在說這些,還有意義嗎?”
“如果你約我出來就是為了給他洗白,那我想,我們沒必要再浪費彼此的時間了。”
我的不耐煩讓她瞬間閉了嘴。
空氣裏隻剩下壓抑的沉默。
我更煩躁了,起身就想走。
“阿澤!”她猛地站起來,一把抓住我的手腕,眼神裏是前所未有的認真。
“我之前跟你說的那些話,都不是假的。”
“我的確有把你放在心上,我有很認真地考慮過我們的未來。”
我像是聽到了本世紀最好笑的笑話,大力甩開了她的手。
“但是顧原回來之後你就變了!你看不到我的傷,你隻會一味地偏袒他!”
我指著自己還纏著紗布的手,聲音都在發抖。
“希西,你以為我沒有想過那些嗎?你以為我這五年的感情是假的嗎?”
“可你又是憑什麼覺得,你可以一而再、再而三地傷害我,我還會像個傻子一樣,永遠圍著你轉?”
希西徹底啞火了,站在原地,默然地看著我轉身,頭也不回地離開。
她當然知道顧原對我做了什麼。
雖然不知道全部細節,但已經足夠了。
她知道顧原借著她的名義,把我騙去那個包廂。她明知道以顧原的脾性,我絕不會好過,但她沒有製止。
她也知道我不喜歡顧原住進我們倆的家,但她還是讓他住進來了。
在她心裏,我的委屈,永遠沒有顧原重要。
她當初答應顧原,如果我贏了鋼琴比賽,她會幫他。
但其實隻有她自己清楚,她大概是做不到的。
她無法對我下手。
可這又有什麼用呢?傷害已經造成了。
後來,當她從我發布的證據裏,看到我那隻被刀貫穿、血肉模糊的手時,她才第一次徹底切斷了和顧原的所有聯係。
任憑他在電話那頭如何痛哭、咒罵、歇斯底裏,她都再也沒有接過。
是她錯了。
錯得離譜。
希西失魂落魄地走到玻璃窗前,看著我離去的背影。
就在這時,我的身邊,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個高挑的女人,與我並肩而行。
女人側過臉對我說了些什麼,那張臉,和常在財經新聞上出現的向家掌權人,一模一樣。
希西想起來了。
霍家與向家,最近似乎正在準備聯姻。
也好。
祝福他,以後能過得好吧。
希西拎起包,結賬,離開。
而她不知道的是,向家大小姐正指著不遠處的海報,笑著對我說。
“青澤,那不是你前女友嗎?怎麼憔悴成這樣了?”
“聽說她公司快破產了,正在變賣資產呢。嘖,真是大快人心。”
我順著她指的方向看去,隻淡淡地瞥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
“不認識。”
“走吧,不是說帶我去個好玩的地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