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宜的話音剛落,父親竟真的陷入沉思。
“這......能行嗎?”
這句話就像一桶冰水,將我澆得渾身發冷。
十七年的父女情分,終究抵不過血緣半分。
薑宜見父親還在猶豫,立即撲進父親懷裏。
撒嬌似的環住他的脖頸:
“爸,隻要我有了姐姐的眼睛,不僅能在謝家站穩腳跟,還能讓薑家躋身京圈頂層呢!”
“您想想,到時候什麼拍賣會、鑒寶局,不都得看我們薑家臉色?您還在猶豫什麼呢?”
父親的眼中精光暴漲,肥厚的手掌激動得發抖。
“對對對!還是宜兒聰明,就這麼辦!”
說完,父親迫不及待地掏出手機。
“我這就聯係王院長,他們眼科移植團隊最專業......”
不過三分鐘,手術就定在明天上午。
從始至終,他都沒問過我的意見。
仿佛我隻是一個可以隨意拆解的工具。
也罷,如果換眼可以擺脫這段孽緣,那也算值了。
......
次日,我和薑宜順利的做完了換眼手術。
拆紗布那天,薑宜拽著我迫不及待地衝進古玩店。
她盯著滿架藏品,卻怎麼也分不出真假。
“怎麼回事?為什麼我還是看不出來!”
我定定地望著博古架上那些或明或暗的金光,喃喃道:
“我......我也不知道。現在連我也分不清真假了......”
薑宜不信,死死盯著我的眼睛。
半晌,她突然冷笑一聲:
“上一世,就是因為你,我才落得個慘死的下場。”
“這一次,我定要拿回屬於我的一切。所以姐姐最好別騙我,否則......”
說著,她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我裝作受驚般瑟縮了一下,卻在心裏暗罵她可笑。
我清楚地記得,前世父親為了保護沒有“黃金瞳”的薑宜,特意將她許給不涉足古玩的徐家。
是她自己不安分,新婚夜自爆身懷異能。
哪知徐家當了真,傾盡家產殺入古玩市場。
不出半年,就債台高築,被各路債主追殺。
而薑宜的屍體也在徐家後巷被發現。
渾身淤青,雙目泣血。
法醫說,她是被活活打死的,肚子裏還有個剛滿三個月的胎兒。
這一切的禍端,明明是她自己親手種下的。
如今,她竟將這一切都怪罪到我頭上。
“或許......你需要時間適應我的眼睛?”
我柔聲提議,目光真誠地望著她。
薑宜審視般盯著我看了許久,終於勉強道:
“那就......再等等。”
聲音裏仍帶著揮之不去的疑慮。
她轉身欲走,卻又突然停住。
“三天,若三日後還是這樣......”
未盡的話語裏滿是威脅。
我乖巧點頭。
心想,三天足夠我想辦法抽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