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扭著腰肢,一步步靠近我。
她像是看到什麼穢物一樣瞥了孩子一眼,皺著鼻子:
“這孽種不會是死了吧?”
“她不是孽種!”
我拚命掙紮著,手指已經被刮出不少血。
周怡淼居高臨下看著我:
“好妹妹,你恨我吧。”
說著她俯身靠近我,用隻有我和她聽得見的聲音說:
“你就該和你死去的娘一樣,早點消失,莫要礙我的眼。”
“嗬,你不知道吧,你娘是我害死的。”
我瞳孔驟然放大。
周怡淼繼續說:
“她生產那日,我偷偷告訴她,她的大兒子是爹爹殺的,就因為我娘不高興。”
“我娘沒有兒子,自然見不得旁的女人生下兒子。”
“你娘也是個沒用的,竟然活活氣死了。”
喉嚨裏發出破碎的低吼,我拚盡全身力氣才掙脫侍衛的鉗製。
我瘋了似地衝向周怡淼,恨不得撕碎她。
“毒婦!你還我阿娘命來,我要殺了你!”
可也是在這時,一陣疾風襲來。
一股力道毫不留情地將我踹開。
巨大的衝擊力讓我整個人飛出去好幾米遠。
我重重摔在雪地上,嘔出一口血。
蕭景珩將周怡淼護在身後,目光銳利剜著我:
“周靈,你是不是找死!”
我艱難抬起頭,淚水混著雪水模糊了整張臉。
“蕭景珩,是她,是她害死我娘。”
“住口!”
蕭景珩怒吼出聲。
“你如今真的瘋了不成?你阿娘的死和淼淼有何幹係!”
周怡淼假惺惺地抽噎出聲。
“阿珩,都是我的錯,妹妹怨我也是應該的,我不該出現在這裏惹妹妹不高興......”
聞言,蕭景珩看我的眼神更加嫌惡。
“來人,讓她繼續跪著,沒我允許,誰都不準讓她起來。”
在侍衛過來鉗製我時,孩子發出一聲啼哭。
我被生生從喪母之痛拉回來。
見蕭景珩要走,我撲上去:
“救救孩子,孩子撐不住了。”
蕭景珩這才舍得看孩子一眼,眉頭緊皺。
“你別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樣,一時半會兒她還死不了。”
周怡淼發出輕笑:
“妹妹不會是要耍苦肉計吧?”
“這樣吧,我是姐姐,自然見不得你難過。”
“你給我跪下謝罪,我就讓阿珩把孩子抱進屋。”
蕭景珩冷著臉沒有說話。
我再做不得多考慮,趕緊向她屈膝跪下,連著磕了好幾個響頭。
我沒注意到,蕭景珩的手握得越來越緊。
他額上青筋暴起,“你就那麼賤嗎?”
但好在,他們都沒有食言。
孩子被奶娘抱了進去。
而我則是在一個時辰後昏死過去。
再次醒來我已經回到柔軟的床榻。
這一次,我不敢再拒絕。
府醫在我手腕割下一刀,血汩汩流出。
很快就灌滿了瓷碗。
蕭景珩在這時走進來。
我問他,“孩子......沒事吧?”
蕭景珩眼裏有一閃而過的不忍,但最終隻是點頭。
“當然,她是我的孩子,我不會讓她出事。”
“你好好養身體,每日午時,我都會派人來取血。”
接下來幾天,我日日被抽血。
身體越來越差。
一天的時間,我隻有兩三個時辰是清醒的。
蕭景珩自那天之後沒來看過我。
我倒是經常從婢女口中得知他每日陪在周怡淼身邊的事。
他們一起賞花,一起遊湖,一起吟詩作對......
曾經他和我做過的事,也和周怡淼做了一遍。
我見不到孩子,蕭景珩不讓我見。
這天,周怡淼來了。
她活蹦亂跳的,哪裏有不舒服的樣子。
我虛弱地躺著,偏過頭不去看她。
周怡淼卻忽然笑出聲:
“你看你,真是可笑,你現在不僅保不住自己,連孩子都保護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