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隊行至滄州,忽遇大雪封路。
我坐在茶館,閑來無事,就容易記起往昔。
嘉慶四十二年,有個小主正當寵,被冊立為舒貴人。
「舒」「淑」同音,我鬥膽猜了猜,那舒貴人與淑妃娘娘有幾分相像。
再一想,是淑妃忌日快到了。
離別尚且痛苦,皇帝親手賜死情誼深厚的淑妃,又怎會不孤鬱?
但饒是心思萬千,那時的我們也壓根沒有麵聖的機會。
我握著赫玉的手,在小小的偏院鄭重其事。
「二殿下,一定在這裏等我好嗎?」
赫玉不知我的打算,我卻清楚這是一步險棋。
得寵的妃子身邊不缺奉承,可這事對妃子來說是煩惱,對巴結的人來說也不太愉快就是了。
我不怕,我的立場從始至終都沒有變過。
趁著夜色,我塞了些金銀給永福宮的大宮女。
她不認得我,卻認得錢。
「這不夠。」在我看來沉甸甸的銀袋子隻是被她隨意掂量了下,就又砸在我胸口,「如今永福宮可是好地方,你要當個灑掃宮女這點錢勉強能成。」
可灑掃宮女,就永遠都沒機會靠近舒貴人。
我一狠心,拔下了頭上的金簪子。
說是金簪子,也不過是根枯木,綴了兩粒宮裏賞下的金瓜子。
那還是我進宮前,娘實在心疼我,拿了嫁妝偷摸給我撐門麵用的。
我順利進了永福宮,偶爾能和舒貴人身邊的小福子碰上麵。
皇帝那段時間常去永福宮,我便找了機會,趁皇帝出宮門,未上轎輦的時間衝出去。
跪在地上,我磕著頭,一字一句不離淑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