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親?」赫玉一臉的不讚同,「她隻是個姑姑,如何和親?」
我聞言,默默低下頭。
是啊,我隻是個姑姑,又憑什麼妄想那個不屬於我的位置。
「依臣妾看,可封曲姑姑為長公主,算是還了情分;塞北近來朝我們討和親,正好滿足了姑姑的願望。」
赫玉袖袍一揮,讓人去撰聖旨。
自己卻是氣衝衝地走了。
回憶起他那日,怒火,不安,焦躁與不屑在我腦海中愈發清晰。
車隊忽地停下,我下車,士兵畢恭畢敬把通關文牒都還給我。
如此,便是遠離故土,徹底出了京城。
車隊像條長龍,載著百箱金銀珠寶的陪嫁向北而去。
百裏赫玉站在城門,大氅披在肩上。
她也會冷嗎?
小時候自己缺衣少食,曲淩煙總會為他出頭討說法。
有時塞幾個銅板,禦膳房的就多給幾個饅頭。
有時碰上不好說話的,她便會將吃食分一半給他。
她總說不冷,不餓。
但當兩人逐漸得勢後,每年冬天,曲淩煙身上的衣服是加了又加的。
如此,也總看她揣著暖爐,瑟瑟發抖。
曲淩煙還是說不冷,不餓。
他知道她要強,私下召了禦醫來,假借為各宮姑姑排查病體,以便更好伺候主子的名義,給曲淩煙診脈。
她何其聰明,猜到後,第一次大動肝火。
得勢的皇子在她麵前縮成了鵪鶉。
她罵他不知輕重,才得了兩天勢就安排起皇宮來了。
若是皇帝知道,想治一個越俎代庖的罪,他也得認著。
可赫玉覺得值。
他從太醫口中知道了曲淩煙體質屬極寒,冬日要冷到骨髓裏,夏天卻又容易熱氣入體。
隱約間,赫玉意識到這病和自己有關係,問曲淩煙,她卻也不說。
於是那之後每年,他都親手熬上一百碗藥,親眼看曲淩煙被苦到皺眉毛的樣子。
原來,曲淩煙也是有怕的。
她怕苦,也怕死,更怕赫玉離開了她的庇佑,會如折翼的鳥。
為此,在赫玉十五歲那年,曲淩煙做了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