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堂堂相府嫡女,金尊玉貴,竟然要和一個青樓女子共侍一夫,薛文安,你覺得你配享這種齊人之福嗎?」
我掀起眼皮,很是認真地問他。
此時此刻,我無比慶幸薛文安對趙皖從始至終都是利用,因此並未碰過我這具身體。
若和他有夫妻之實,我怕是在剛換回來時就會忍不住掐死他。
柳蓁蓁亦步亦趨地跟著他,聞言,登時擺出梨花帶雨的楚楚可憐之態。
「姐姐,我知道你一向瞧不起我,可我對文安哥哥的感情天地可鑒!如果不能和他在一起,我還不如就此了卻餘生!省得流幹眼淚,日日飽受相思之苦......」
她的確很會拿捏男人的心。
薛文安立刻握緊她的手,柔聲寬慰她幾句後,轉頭又朝我怒目而視。
「蘇雲昭,你少狗眼看人低!蓁蓁出身青樓怎麼了?若有得選,誰會自甘下賤?你別以為你父親是丞相,就能高人一等,在我心裏,你連她的半根手指頭都比不上!
「這是我最後一次警告你,蘇相雖對我有知遇之恩,可蓁蓁同樣不能受半點委屈!你如果再無理取鬧,我便給你休書一封,自此橋歸橋,路歸路!」
他緊抿著唇,表情極其嚴肅,語氣隻剩涼薄。
趙皖就是太順著他,才給他一種我離開他不能活的錯覺。
事實上,我也不想再看到他那張令人作嘔的臉了。
於是薛文安喋喋不休之際,我不耐煩地將一張紙砸到了他身上。
「這是剛剛擬好送到我手裏的和離書,既然你這麼難以忍受我的脾氣,簽完之後就立刻滾出丞相府,金銀細軟一概不許帶!畢竟你當時窮得連買筆墨的錢都沒有,那些錢我就當打發叫花子,不用你還了。」
薛文安看完那張紙,登時不知所措地僵在原地,囁嚅半天沒吐出一句完整的話。
他的本意是想逼我妥協,好讓他一邊享受佳人的柔情似水,一邊利用丞相府的名頭繼續為自己牟利。
卻沒想到我這招讓他猝不及防。
「還愣著幹什麼?快簽啊!」
見他遲遲猶豫著不肯動筆,我高聲催促道。
「你當時為了嫁給我,不惜跪在你父母麵前,磕得頭破血流,如今卻輕易拿出和離書,你當真想好了?其實隻要你和蓁蓁相安無事,我們也不一定非要鬧到如此地步......」
他硬著頭皮開口,不難聽出是在挽回,偏偏到現在還放不下麵子。
我則是冷嗤一聲,直接打斷他。
「是舍不得我,還是舍不得丞相府這棵參天大樹,你我都心知肚明,又何必裝模作樣?你不是隻愛柳蓁蓁嗎?我可是給你機會,放你自由,好讓她做你的正室娘子呢!這不是你夢寐以求的嗎?還是說你覺得......她不配?」
「你胡說八道!」
眼看柳蓁蓁臉上露出受傷之色,薛文安當即否認道。
我很清楚以他的性格,不可能答應和離。
果不其然,他吞吞吐吐許久,隨意找了個借口。
「婚姻大事,怎可當作兒戲?我要去稟報過蘇相後再作決斷。」
他急匆匆轉身離開的同時,將和離書攥成一團扔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