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阮抽泣著搖頭:“我不知道……我看到地上有張破紙,以為是垃圾就隨手丟了……”
盛霽言沉默了一瞬,但最終還是冷聲道:“不過就是一張符紙,無論如何你也不該動手。”
他盯著江知微,命令道:“道歉。”
江知微站在原地,指尖還攥著那枚被撕壞的平安符。
她看著眼前這個曾經讓她傾盡所有的男人,忽然覺得無比陌生。
“我不道歉!”
盛霽言眉頭緊皺:“那你就別跟著我們了!”
若是從前,江知微一定會低頭。
她會紅著眼眶說對不起,會忍著委屈討好他。
因為在她心裏,盛霽言比什麼都重要。
隻要能留在他身邊,她什麼都能忍。
可現在,她隻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然後轉身就走。
“好,我不跟了!”
盛霽言愣在原地。
他沒想到她會這麼幹脆地離開,心底突然湧上一絲異樣的情緒,像是有什麼重要的東西正在抽離。
“霽言……”溫阮輕輕拉住他的衣袖,眼眶微紅,“是不是我讓你為難了?你要不要去追她……”
盛霽言收回目光,壓下心頭那抹不適:“不用。”
他的聲音依舊冷淡,“她會自己想通的。”
可這一次,他錯了。
江知微沒有回頭,也沒有停下腳步。
她的背影在走廊盡頭漸漸消失,決絕得仿佛再也不會回來。
那天之後,江知微再沒見過盛霽言。
時間一晃而過,轉眼就到了離婚冷靜期的最後一天。
也是他們的結婚紀念日。
如果是以前,江知微一定會提前一個月就開始準備禮物,絞盡腦汁想著怎麼讓盛霽言開心。
可這一次,她完全忘了這個日子。
她隻是安靜地收拾著自己的行李,準備徹底離開這個家。
收拾到一半,她忽然發現,自己的東西少得可憐。
四年婚姻,她連一個行李箱都沒裝滿。
“你在幹什麼?”
盛霽言的聲音突然從身後傳來。
江知微回頭,看見他站在門口,眉頭緊鎖地盯著她手裏的行李。
他心裏莫名閃過一絲異樣,但很快又壓下,語氣冷淡:“不就是一件小事,還要鬧離家出走?”
他走近幾步,居高臨下地看著她:“別耍小性子了,明天阮阮想約你吃頓飯,也特意求了平安符打算還你。”
“你也準備一份禮物,冰釋前嫌,別因為這個事再怪她了。”
江知微怔了一下,隨即自嘲一笑:“好。”
她聲音很輕,卻異常平靜:“我會她送一份禮物……她會喜歡,你也會喜歡。”
盛霽言皺了皺眉,總覺得她話裏有話,但又說不上來哪裏不對勁。
……
第二天一早,盛霽言原本打算和江知微一起去赴約。
可剛吃完早飯,溫阮的電話就打來了。
“霽言,我胃有點不舒服……”電話那頭,溫阮的聲音帶著委屈的哭腔。
盛霽言臉色一變,立刻起身:“我馬上過來。”
他匆匆拿起外套,頭也不回地對江知微說:“你自己過去,地址發你了。”
說完,他大步離開,連背影都透著焦急。
江知微站在窗前,看著他的車消失在視線裏,輕輕扯了扯嘴角。
他連多等一秒都不願意。
四年婚姻,他和她的最後一麵,還是他選擇為了初戀拋下她。
不過沒關係,這一次,她不會難過了。
她收回目光,拎起早已收拾好的行李,出了門。
……
民政局門口,江知微拿到了離婚證。
紅色的本子捏在手裏,輕飄飄的,仿佛這四年的婚姻從未存在過。
她叫了個跑腿,將離婚證放進一個精致的禮盒裏,又在最上麵放了一張紙條——
「盛霽言,溫阮,我祝你們白頭偕老,百年好合。」
然後,她把地址發給跑腿,讓他轉交給盛霽言和溫阮。
做完這一切,她拎著行李,直接打車去了機場。
車窗外,城市的風景飛速後退。
江知微看著這座生活了四年的城市,心裏竟沒有一絲留戀。
原來放下一個人,不需要驚天動地的告別,隻是在某個平凡的午後,安靜地轉身離開。
就像她曾經毫無保留地愛過他那樣,如今也可以幹脆利落地,不再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