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烈的疼痛充斥著她的身體,柳伶兒覺得自己的眼皮無比沉重,身上也全是血。
下人們急匆匆的圍過來,連謝慕白也被驚動,臉上不掩慌張的扶起她的身體。
最後一刻,柳伶兒努力看清撞了自己後就停下的馬。
是九公主最喜愛的一匹。
隨即,她便再也支撐不住昏倒過去。
等柳伶兒再醒來的時候,謝慕白正擦拭著她額頭的汗。
“你醒了?府中下人沒有把馬栓好,又讓馬受了驚,才會衝撞到你,我已經訓斥過他們了,下次不會再發生這種事,你好生休息。”
他表情一如既往的沉穩冷靜,手上也溫柔,一點點拭過她的額頭。
柳伶兒幹啞著喉嚨開口,“那匹馬,我記得是江問薇專用的,平日訓得很好,怎麼會突然失控…”
“你想說這件事是薇薇故意謀害你?”謝慕白皺著眉,語氣帶著斥責:“她堂堂千金公主,怎麼可能用這種手段,伶兒,不要胡言,我已經說過了,是下人們偷懶,沒栓好馬。”
柳伶兒剩餘的話都被堵回了嗓子裏,她沉默地抓緊床單,還想再開口說些什麼時,外麵突然傳來了一陣響動。
她下意識地抬頭看向窗外,發現是江問薇正帶著一群下人在院子裏鏟除那一大片的杜鵑花!
她心裏一急,顧不上自己身上的傷就要下床,卻被謝慕白按住,江問薇走了進來。
“伶兒妹妹,你醒了。我不是故意要把花換掉的,隻是杜鵑花妖豔,實在不符合將軍府內的風格,要是讓旁人知道了,定然會覺得我們將軍作風不正呢,為了慕白,你應該不會介意吧?”
江問薇巧笑嫣嫣,柳伶兒的聲音發緊,“那些杜鵑花,是我初入府時,一株一株親手栽培的,花了整整一月才全部種好,當初,慕白說…”
“夠了!”謝慕白突然打斷她,麵上帶上幾分不耐,“薇薇說得對,杜鵑花如今不適合這裏,我已經命人栽培些名貴花種,你還沒好,就別管這些事了。”
說完,謝慕白直接轉身離開。
柳伶兒看著他的背影,她沒說完的話是,當初,是他親口說,杜鵑像她,美麗嬌豔,需細心嗬護,他的府中永遠隻會有這一種花。
隻是沒想到才短短幾年過去,花就已經不在了。
她低下頭,沒有再說話,隻剩下心口在一陣一陣的發痛。
她起身下了床,一邊聽著院子裏鏟花的聲音一邊收拾起自己的東西。
在抽屜的最深處,柳伶兒拿出一疊信,這是她還未進將軍府時,和謝慕白來往的信件。
她一封封看過去,從初見時的心動,到即將遠去邊疆時的誓言,她的手停在信紙上,撫摸著那一行肆意瀟灑的字。
【伶兒,你等我,等我回來,我便八抬大轎,風風光光娶你進門,與你一生一世一雙人,永遠不分離。】
她仿佛還能看見謝慕白把這封信交給自己時臉上的表情,可惜的是三年過去,她才發現曾經深愛過的人,早已死在邊疆,從未沒有真的回來過。
如今留在這將軍府的,也不是與她相愛的謝慕白。
她合上信封,把這些年來收到的禮物也一一拿出來,不管是多麼珍貴的物品,都被柳伶兒扔在地上,最後一把火燒了個幹幹淨淨。
正如她和謝慕白之間,以後再也不會有任何聯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