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晚,麻煩啦,我穿著高定不方便。”宋禾催促著。
海水一步步漫過小腿,幼時被人按在水盆中的窒息感撲麵而來。
我的呼吸越來越沉重,就像我後來又一次撞破他們的奸情時,陸沉跪在地上說他隻是想要個孩子。
“你身體不好,我舍不得你生。她也隻是把我當工具人,到時候龍鳳胎出來了我和她一人一個,你不是也很喜歡小孩嗎?”
也許與基因有關吧,他的父親到處留情,而我的爸媽情深不壽,陰陽兩隔。
我看到過最誠摯的愛,我以為每個人都會為另一半守身如玉。
“怎麼?舍不得了?”宋禾哼了一聲。
陸沉譏諷:“怎麼可能?保不齊怕水也是裝的。”
我憋住呼吸,拿到墨鏡把它遞到宋禾手裏。
她驚訝地看向陸沉,“你小子還真說中了。”
陸沉冷冷看我一眼,“難怪這麼迫不及待地逼我離婚,裝這麼多年的確挺難忍。”
他摟著宋禾揚長而去,我腿一軟倒在了地上。
上麵密密麻麻的針孔像是淬了毒藥沿著脈絡一直到心口。
患骨癌的人每次去醫院都要打一種很痛的針,針孔深入到骨頭裏。
我已經忍受了三個月,醫生卻還是建議我截肢,說這樣至少有百分之十的可能活著。
我放棄了,治病和安樂死需要的錢一樣,我選擇沒有痛苦的去死。
拍攝中途吃飯,宋禾讓我想點什麼大膽的點。
“你離婚的時候被他小子算計得淨身出戶,現在靠婚紗店的營業額很難再大手大腳吧。”
“臉上的皮膚看起來都垮了。”
陸沉切好牛排遞到她身前,“放心,你哪天看上別的小白臉和我分開我分你一半。”
“真的?那我現在就要。”她迫切地要摘下婚戒。
陸沉瞳孔一暗,“除非我死。”
她嗬了一聲,轉身問我,“林暮晚,你們在一起時他也這麼無賴嗎?”
“早知道不答應他合夥生娃了,生著生著把自己賠進去真是不劃算。”
我露出個公式化的笑容,“不會啊,當狗的人一般都很聽話。”
“你!”她瞪向我,又去瞪他,“陸沉!她罵你。”
陸沉切著自己的那份牛排,“我知道啊。”
見他這態度,宋禾把刀叉砸了一地,憤然離席。
“先生,要去追夫人嗎?”
陸沉咽下嘴裏的最後一口肉。
“騙我沒關係,當眾打我也沒關係,我和她還沒領證,這是我給你的最後一次機會。”
“是當養尊處優的陸太太還是當任人欺淩的林攝影。”
我沒說話,走了。
下午,兩人已經重歸於好。
宋禾脖子上換了另一條項鏈,是他當初為了給我媽治病賣出去的屬於他媽媽的遺物。
婚後第二年我說我拍賣了回來。
但其實他賣出去的當晚我就收了他爸的錢將它贖回。
那是我第一次知道與我相戀兩年的男友是陸家大少爺。
他爸說陸沉這人哪哪都好,就是沒什麼心氣得過且過。
“如果你能成為他的磨刀石,等他回到陸家後我再給你一千萬。”
我拿了五百萬,剛好贖回他的項鏈,也剛好救回我媽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