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

看著他小心翼翼護著沈嫣然離開的背影。

我忽然想起當初他知道我嗜甜，在廚房裏熬了整整三天冰糖雪梨。

他手上燙出好幾個水泡，卻還獻寶似的捧著唯一成功的那碗跑到我麵前。

“小草，我嘗過了，這次真的很甜了。”

我失魂落魄的回到穆家別院，跪在穆老爺子麵前。

“穆爺爺，爺爺快死了......求您準我帶爺爺......回家。”

穆老爺子渾身發抖，拐杖狠狠砸地。

“這畜生竟為個女人！那可是護佑穆家百年的供奉啊......”

聽聞至此我淚如雨下。

都怪我。

當年為讓他多陪陪我，偷偷教會了他禁地破陣之法。

這陣法能擋世間千萬人，卻唯獨攔不住他。

可後來他遇見了沈嫣然，再沒踏入禁地半步。

隻是偶爾會在需要的時候想起我。

沈嫣然說喜歡曇花，他便命我寒冬跪在雪地等曇花開放摘下送她。

她突發奇想要池中最美的錦鯉，他便命我跳進刺骨的深潭。

她喜歡晨露泡茶，他便命我每日寅時收集葉尖的露珠；

她嫌藥苦，他便逼我嘗遍百草，找出最甜的一味；

為了哄她開心，明知我怕火，卻讓我深藏後山給他們點煙花。

“玄先生！”

穆老爺子悲戚的聲音將我從恍惚中驚醒。

抬眼望去，供奉台上爺爺的神魂已經淡得幾乎透明。

穆老爺子踉蹌著跪倒在地。

“我......我這就去把那個畜生綁來！”

“就是抽筋扒皮，也要他把先生仙體還給您......我穆家傾盡所有，也會找來最好的靈玉山泉......”

話未說完，老人已經跌跌撞撞衝出門去。

望著他佝僂的背影，忽然想起很多年前。

他也是這樣急匆匆跑來禁地外，求爺爺救穆清暉。

他在大學跟人飆車，意外事故昏迷不醒。

爺爺用自己的一截根須入藥，才吊住了他的命。

可最重的腦傷，終究不是藥石能醫。

是我，偷偷將百年修為與這些年來治病救人的功德，一點一點渡給了他。

為此我根基受損，幾乎維持不住化形，休養許久才勉強恢複。

這時候穆清暉的助理進來。

“少爺讓你立刻把玄先生叫來！沈小姐服了你熬得藥，傷口大出血！”

我踉蹌著被拽進病房，刺鼻的消毒水味中混雜著情欲的氣息。

穆清暉正將沈嫣然按在診療床上纏綿，衣服淩亂地堆在腰間。

他們唇齒交纏的水聲在安靜的病房裏格外刺耳。

這一幕太熟悉了。

和他臨去大學前對我做的一模一樣。

那時候他溫柔的看著我說。

“這樣......你就是我的新娘了。”

我傻傻地信了，摘下本命葉片做成護身符，與他締結契約。

可此時，我顫抖著摸向自己的心口，感覺它疼得發顫。

沈嫣然突然驚叫一聲，像受驚的小鹿般縮進穆清暉懷裏。

“暉哥哥，她瞪我......”

穆清暉猛地將沈嫣然護在身後，一把將我狠狠推開。

我的後腦重重撞在牆上，溫熱的鮮血流下。

可他的目光卻始終沒有離開懷中瑟瑟發抖的沈嫣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