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6

考女官這條路並不容易。

女官選拔中存在的陰謀手段不比後宮後宅間的爭鬥少。

祖母曾是宮中三品女官，吃了不少陰私手段的苦。

以至於後來落下了一身的毛病。

爹娘都很擔心我。

蘇姨當時也在一旁勸我會有別的辦法的。

她說“實在不行，你去找你晨姐姐幫忙。你顧伯伯的事並未連累到她，不管怎麼說她依然是燕王妃，她進宮要容易些。”

說是未受牽連，其實也隻是還保留著燕王妃的身份罷了。

一年前，我最先去的便是京城。

我去見過晨姐姐一麵。

在客棧裏見到晨姐姐的那一刻，我怔住了。

彼時顧伯伯一事才過去不到兩月。

晨姐姐已經瘦脫了相，再多的胭脂水粉也遮不住她麵色憔悴。

那個從前總是笑容滿麵的晨姐姐，眉宇間的愁緒怎麼也化不開。

後來一打聽才知道。

僅僅兩月，當初信誓旦旦要對晨姐姐好一輩子的蕭禦已經娶了兩位側妃入府。

我提劍便殺去燕王府。

想要替晨姐姐出口氣。

可到了才發現蕭禦的情況比晨姐姐好不到哪去。

看著怒氣衝衝提劍上門的我。

他甚至說我要是這麼一劍砍了他，與他而言也是極好的選擇。

他說：“今晨是我愛重的妻子，今夕不僅是我小舅子，也是我最好的兄弟，嶽父大人更是於我有大恩，可如今嶽父被人構陷身死，今夕也下落不明。就連今晨，我也護不住她。”

“父皇和母後幾番要我休妻，行不通後又逼我娶側妃，我起初還反抗過。可我每反抗一次，母後便宣今晨入宮，回來便要臥床幾日。”

“看不見傷又折磨人的手段，後宮裏多得是。”

這些事我從沒和爹娘還有蘇姨提起過。

晨姐姐也不說。

顧伯伯和今夕的事已經讓蘇姨去了半條命。

若是她知道了晨姐姐的處境，恐怕又要不好了。

“蘇姨，晨姐姐也不容易，京城多少雙眼睛盯著她呢，她現在是半點差池都不能有的。”

“你們盡管放心，我定會小心行事，決不讓自己和今夕還有晨姐姐陷入險境。”

他們雖然都擔心我，卻也知道我認定的事誰也無法改變。

於是說好，等阿月的及笄禮一過，我便出發。

月色下，我接過娘親遞來的包袱。

和家人再次告別後。

轉身翻身上馬。

“顧今夕，你可得好好的活著。”

“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