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1

涼州人人都知我和顧今夕不對付，沒少打架。

實則我和他最了解彼此，關係好到同吃一碗飯，同睡一張床，就差穿一條褲子。

還經常一起闖禍一起挨罰。

我一度以為我們會這樣過一輩子。

可是，有一天他突然不見了。

我找了他整整五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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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今夕失蹤的消息傳來時。

我正滿懷期待的繡著嫁衣。

那小小的繡花針刺破了我的手指。

指尖汩汩冒出的鮮血正好滴在嫁衣才繡好的鳳凰眼睛上。

不知為何，竟會聯想到鳳凰泣血。

強烈的不安在心底油然而生。

娘親身邊的問秋不知何時來到了我的院裏。

說是娘親喚我過去前廳。

到了前廳，看到一身狼狽的追雲，我總算是知道心底的不安來自何處。

他帶來的消息更是讓我腳底生寒。

他說：“顧將軍一行人抵近京城千裏之外一處山穀時，突遇山崩，待屬下趕到時，顧將軍已當場身亡，顧小將軍不知所蹤。”

“屬下聽得清楚......那不是意外，而是有人引燃火藥故意製造的山崩。”

......

十日前，鎮北將軍府接待了來自京城的客人——英國公。

那人先是說起京中盛傳鎮北將軍通敵。

又說是奉了陛下旨意，請鎮北將軍與顧小將軍回京接受調查。

顧伯伯和顧今夕讓我們放寬心，說他們身正不怕影子斜，無懼任何調查。

他們是清清白白，不怕被查。

可是，難保有心之人栽贓陷害。

更何況，當權者最忌諱功高蓋主。

朝中覬覦鎮北軍軍權的人不在少數，他們早已想要將戰功赫赫又深得民心的顧伯伯一家除之而後快。

他們出發去往京城時，顧伯伯和顧今夕被卸掉所有武器。

我怕他們途中遭遇不測，讓追雲帶人遠遠跟著。

一有危險隨時出手相助。

卻沒想到，終究還是防不勝防。

明明十日前，父親與顧伯伯還在府裏下棋，說將來等我和顧今夕有了孩子，他們一個教孩子讀書，一個教孩子習武。

明明十日前，顧今夕還與我一起槐樹下祈願埋酒，暢想著對未來的憧憬。

更令人心寒的是。

隨著顧伯伯的靈柩一起回來的還有顧家通敵叛國的“罪證”。

以及天子對顧氏一族的處置。

天子身邊的大太監宏寶，陰毒的眼睛掃過在場眾人。

輕蔑的冷哼，“鎮北將軍顧延通敵叛國一事證據確鑿，然念其昔日戰功赫赫，護國有功，且已認罪伏法，故不再禍及族人，責令收回兵權，收沒家產府邸，家中親眷貶為庶民永不入仕。”

宣讀完旨意，死太監居然還笑著對傷心欲絕的蘇姨說：

“顧夫人，陛下旨意，顧延通敵叛國，此番亦是認罪伏法，不禍及族人已是聖恩，故不許有人為罪臣顧延哭靈，若有違者，同罪論處。”

“還有，將軍府已被抄沒，還請夫人收拾收拾盡快搬離。”

聞言蘇姨幾乎站不住，氣得渾身顫抖。

我和娘親在旁扶著才勉強撐著沒有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