預約試穿婚紗的那天,我臨時早到了一個小時。
卻在櫥窗外看到我的未婚夫程雨帆正陪著他的青梅試穿婚紗。
她挽著程雨帆的胳膊,笑容甜蜜:“這件婚紗好漂亮啊,真羨慕乙晴姐。”
他低頭寵溺一笑:“等你結婚的時候,我找意大利的大師給你設計一件更美的怎麼樣?”
她穿著我提前一年定製的婚紗,挽著我的未婚夫,仿佛他們才是即將步入婚姻殿堂的新人。
我拍下了這甜蜜動人的一刻,轉身離開。
婚紗臟了,我不要了。
男人臟了,我也不要了。
吳微微回國時,程雨帆去接的機。
那晚雷雨交加,我呆在辦公室等他一起下班,卻隻接到了他讓我自己打車回家的短信。
大雨滂沱,打車軟件前麵排了六十多個號。
同事們都走光了,整個公司昏暗得像吃人的怪獸。
我縮在工位裏,小口啃著在抽屜最裏麵翻找到的一小包餅幹。
餅幹碎成了渣渣,我幹巴巴地咀嚼著,就著杯子裏的溫水,勉強安慰一下餓得發昏的身體。
回家時,已經十點半了。
我濕淋淋地跑進門,就看到吳微微穿著程雨帆的白襯衫,坐在沙發上,抱著水杯小口喝著,程雨帆在後麵溫柔地給她吹著頭發。
與他們的歲月靜好相比,我像是被遺棄的家犬一樣狼狽。
“乙晴姐回來了。”
吳微微率先開口,看到我這副尊容後,臉上掛上一絲歉意的笑:“都怪我沒看天氣預報買了今天的航班,雨帆哥怕我打不到車就去接我了。”
“他送我回來後本來要去接你下班的,可我怕打雷,雨帆哥擔心我,就留下來陪我了。”
她笑彎了眉眼,眼底流動著絲絲挑釁。
“真對不起乙晴姐,害你回來這麼晚,還淋了雨。”
我的衣服還在濕噠噠地淌著水,頭發成綹地貼在頭皮上,嘴唇凍得發青。
程雨帆急忙上前接過我手裏的包,不滿地埋怨:“不是讓你打車回來的嗎,怎麼弄成這個樣子?”
是啊,他這樣養尊處優的公子哥,從小就有專車接送,哪裏懂得生活的苦呢?
就像他理所當然地忽略,我從下車到別墅門口,還要跑上三百米。
我冷得頭暈腦脹,身子不受控製地哆嗦著。
沉默著推開程雨帆,我徑自上了樓。
在舒舒服服泡了一個熱水澡之後,我來到廚房,準備給自己煮一碗薑湯。
餐桌上還有他們吃剩的牛排。
打開鍋蓋,卻看到鍋底躺著幾片奇形怪狀的薑片。
想起吳微微抱著的水杯,我嘲諷一笑,將鍋裏的東西倒進了垃圾桶。
程雨帆從後麵環住我的腰,“這可是我親手煮的薑湯,你怎麼倒了?”
“不小心掉進去臟東西了。”我淡淡回答。
他蹭了蹭我的脖頸,手也開始不老實起來,“晚上沒去接你下班,生氣了?”
他總是這樣,習慣性拋下我,又習慣性來哄我。
似乎認定隻要簡單哄我兩句,我就會依舊如從前一樣滿心滿眼地愛他。
我推開他求愛的手,低聲說:“雨帆,我不太舒服。”
“那好吧。”他吻了吻我的鬢發,“早點休息。”
說著離開廚房,絲毫沒有要幫我的意思。
“乙晴,”他突然回頭叫住我,“你動作稍微輕一點,微微就睡在隔壁的客房,別吵醒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