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意右腿被吊燈砸斷了,玻璃紮進肉裏,小腿處瞬間鮮血淋漓。
她在危急關頭救了宋母,最後也是宋母做主,先送沈知意去了醫院。
她醒來時,醫生已經給她的右腿清創,用一個外固定架暫時固定住了。
身邊隻有宋母正紅著眼坐在一旁:“好孩子,你終於醒了,凜州他......”
宋母欲言又止,她知道宋凜州做得不對,可畢竟是自己兒子,她也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沈知意看出了她的為難,扯出一抹笑容安慰道:“媽,你不用再說了,我們已經離婚,他著急自己心愛的人也無可厚非。”
沈知意不是傻子,早就過了心痛的時候,沒必要再糾纏著宋凜州不放了。
可她越是懂事,宋母就越是心疼。
“孩子,委屈你了。”
沈知意笑著搖了搖頭:“媽,我不委屈,您能同意我們離婚,我已經很開心了。”
和宋凜州這段婚姻從一開始就是陰差陽錯,如今能夠及時止損,也不失為一樁好事。
宋母又陪了沈知意一會,看她狀態不錯才終於放下心來,不舍地離開了。
臨走前,還特意塞給她一張彙票,讓她到了海城也能夠安頓下來。
沈知意望著宋母離開的背影,心裏五味雜陳。
她在宋家這幾年,宋母始終對她很好,如今要離開了,還真有些舍不得。
不過也好,離開了,就不用再麵對那些令人糟心的人和事。
從窗戶看到宋母上了車後,沈知意拄著拐杖,打算去給自己辦理出院手續。
中途路過一間病房門口,她聽見裏邊傳出來的聲音。
她停下腳步,下意識循聲望去,隻見陸明薇的病房裏,宋凜州和宋昱珩都在。
“凜州,我就是膽子太小了,多虧你救了我,可沈小姐那邊要怎麼交代啊?”
陸明薇哭得梨花帶雨,臉色蒼白,仿佛還驚魂未定。
宋昱珩輕哼一聲安慰道:“薇薇阿姨,你不用管她,她整日幹活身體好著呢,不會有太大問題的。”
“再說,我爸爸救你也是應該的,如果我在場我也會這麼做的,你千萬別自責!”
而宋凜州坐在一旁,不知在想些什麼,始終沒有搭話。
見此,沈知意拄著拐杖緩緩離開,心裏沒有半點波瀾,宋凜州在想什麼都無所謂了,反正是不會再想她。
到了住院部前台,她拿出手續單,打算辦理出院。
醫生見狀,趕忙勸說:“沈小姐,你這情況太嚴重了,最好是要找個人好好照顧你,怎麼能夠出院呢?”
沈知意沉默了一瞬,還是堅持著自己的決定。
她回想著方才病房裏,她的兒子,她從小長到大的青梅竹馬,都在圍著另一個女人轉。
這種事也不是第一次了,她也不覺得新鮮了,隻是有些心疼自己罷了。
“辦吧,我今晚的車票,有急事必須離開。”
沈知意已經決定要去海城了,車票早幾天買好了,不能再拖了。
醫生拗不過她,隻得按照要求辦理了手續。
離開醫院後,沈知意先回了趟家,把事先收拾好的行李帶走,又叫了一輛車去了火車站。
上火車前她回頭望了一眼,不知怎的,突然就想起了和宋凜州初見的那天。
也是這樣一個黃昏,她怯生生地走入宋家的門。
是他主動開口,告訴她別怕。
可如今,一切都已經物是人非了。
沈知意收回視線,緩緩登上了火車。
她找到自己的座位坐下後,窗外落日餘暉灑進來,給她帶來了一絲莫名的安穩。
她望著逐漸遠離的南城,口中呢喃道:“宋凜州,希望這輩子再也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