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凜州,我剛才在餐館裏訂了晚飯,隻是想過來叫她別忙了一起吃。”
“沒想到她嫉妒我和你在一起,竟然用熱湯燙我!”
陸明薇哭得撕心裂肺,不知道的還以為她的手已經廢了。
倒是沈知意手背上被燙出的傷口血肉模糊,卻沒人看她一眼。
她疼得冷汗直流,卻遠遠比不上心口的疼痛:“宋凜州,我沒有做,是她為了燙我不小心被崩到的。”
“媽媽撒謊!”宋昱珩突然跑到廚房門口大叫起來,打斷了沈知意的話,“媽媽撒謊,就是她故意燙薇薇阿姨的,我全都看見了!”
“爸爸,你快點懲罰她吧!”
沈知意不可置信地看向宋昱珩:“你剛剛都不在這裏,你怎麼可能看見廚房裏發生的事,你什麼時候學會撒謊了?”
宋昱珩梗著脖子,絲毫不覺得自己有錯:“反正我就是看見了,薇薇阿姨那麼柔弱,肯定是你在欺負她。”
沈知意心底愈發冷了,渾身快要被寒意侵蝕。
她顫抖著伸出手指向宋昱珩:“你......”
疼痛侵擾著她的神經,來自親生兒子的汙蔑更讓她難以接受。
她想繼續以一個媽媽的身份教育他,可她發現自己真的好累好累,身心俱疲。
“夠了!”宋凜州厲聲嗬斥,“沈知意你想幹什麼?昱珩才五歲,你難道也要汙蔑他撒謊嗎!”
沈知意心痛得難以呼吸,他誰都相信,隻是不相信她。
“宋凜州,我沒有撒謊,真的不是我......”
她的聲音微弱,可宋凜州卻不想再聽她多說一句。
“當初是你想結婚,逼著我答應你,現在也是你想離婚,我也成全你了。”
“難道我做的這一切還不夠嗎?你隻是個養女,真當自己是宋家的大小姐了嗎?”
沈知意聞言,隻覺胸口像是被什麼狠狠撕扯開來,鮮血淋漓。
嗬,原來在他心裏,他從來都沒看得起她!
可她父親和宋父是戰友,當年是她父親替宋父擋了子彈,把命留在了戰場上。
她母親病逝後,宋家念著這份恩情將她接去撫養,她也念著養育之恩,對宋凜州處處忍讓。
可她所付出的一切,竟然讓他認為理所應當,還反過來高高在上地嘲諷她!
“在你眼裏,我就是這樣的人?”
宋凜州麵無表情,可眼底的厭惡卻十分明顯。
“難道不是嗎?”說著,他站起身,直接揮手打翻了她剛做好的梨湯。
滾燙的湯水刹那間全都灑在了沈知意胳膊上,疼得她眼泛淚花,可她死死咬住牙,愣是一聲不吭。
她心裏清楚,她的軟弱從來都換不來心疼,隻會讓這幾人心裏更暢快,他懷裏的陸明薇此時已經得意地揚起嘴角。
“宋凜州,不管你信不信,我沒有做那種事,也沒有燙傷她......”
她始終堅持這句話,抬起頭定定地注視著他的眼睛,毫不退縮。
宋凜州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眼神裏閃過一絲鬆動,隻是轉瞬即逝,更像是她看錯了一般。
他撇過頭去,彎腰抱起了陸明薇:“你還想狡辯什麼?薇薇已經有了我,是不會做那種事的。”
話落,他不再看沈知意一眼,抱著陸明薇離開了。
宋昱珩縮在門口,帶著勝利般的笑意看向她:“壞女人,讓你總管著我,我就是給你個小小的懲罰。”
“我就是撒謊了怎麼樣,爸爸那麼喜歡薇薇阿姨,他是不會怪我的!”
“你這壞女人就好好在這裏反省吧,我要陪薇薇阿姨去醫院了。”
說完,沈知意都來不及阻止,就眼睜睜地看著他直接鎖上了廚房的門。
“宋昱珩,你放我出去!”
可惜根本無人理會沈知意。
片刻過後,客廳裏也變得安靜,整座房子裏都彌漫著死一般的寂靜。
沈知意身上疼得厲害,再也忍不住失聲痛哭。
她蜷縮在地上,腦海裏是宋凜州剛才離開時的背影,隻覺得心好似被人生生剜掉一般。
不知過了多久,她失去了所有力氣,就連哭也哭不出來了。
眼前逐漸陷入黑暗,沈知意徹底失去了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