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淮年走後,沈初棠內心一陣不安。
雖然她清楚柳意苒失蹤與她無關,但這個局明顯是衝她而來。
宋淮年幾乎翻遍整個醫院,終於在醫院太平間裏找到瑟瑟發抖的柳意苒。
太平間溫度極低。
柳意苒凍得唇色蒼白,見到宋淮年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落下。
身邊還掉落著一個用過的針頭。
“小叔叔,你別怪沈初棠姐,她也是想替媽媽出氣,我能理解的。要是我就這樣死了......也算是贖罪了吧。”
宋淮年聲音顫抖,像在忍著憤怒。
“別說胡話!誰都不能欺負你,哪怕沈初棠是我未婚妻也不可以!”
說完,他小心翼翼地打橫抱起柳意苒,衝出太平間。
柳意苒的阻斷劑是宋淮年親自給她注射的。
宋淮年讓柳意苒在診室裏休息,同時給沈初棠打電話借口沈母的檢查結果有問題讓她過來。
沈初棠心中懷疑,但她不敢拿母親的健康做賭。
她還是照做了。
沈初棠剛推開門,就被宋淮年拖進去,將她死死摁在診室病床上。
“沈初棠!虧我那麼相信你,你實在太讓我失望了!”
“明明小苒都已經解釋過是無心之失,你為什麼還要用那麼惡毒的手段報複她?”
“我說過不會放過傷害小苒的人,無論是誰,就算你是我的未婚妻,也不行。”
說完,宋淮年鬆了鬆領結。
“既然你覺得今天你媽受了罪,那你就陪小苒練習紮針吧,她的技術好了就不會再有患者受罪了。”
似乎是料到沈初棠會拒絕,宋淮年直勾勾地盯著她,一字一頓:
“對了,提醒你一下,阻斷劑要打三針。”
沈初棠認命般閉上眼,將手臂伸出來。
她明白現在無論她怎麼解釋,宋淮年都已經認準是她做的。
哪怕她有不在場證明,他也會強行說她找了幫手。
罷了。
爸爸剛打來電話說手續已經辦下來,給她買好了三天後的機票。
三天後,媽媽的治療會結束,而她也可以徹底離開宋淮年。
她輕聲說:“宋淮年,不要讓我瞧不起你。”
生怕宋淮年恢複理智,柳意苒小心翼翼地看著他:“小叔叔,我怕沈初棠姐生氣又把我關起來......”
宋淮年冷笑。
“她不敢。”
繼而,他拿開柳意苒手裏拿著的那個練習針筒,遞過剛才掉落地上的針頭。
“用這個。”
沈初棠嚇得將手抽回,那針筒她認得。
正是柳意苒給媽媽用的那個艾滋患者用過的針頭!
“宋淮年,你瘋了!?你對的起這些嗎?”
她伸手指著宋淮年診室裏那滿滿一麵牆的錦旗。
上麵的【醫德高尚】、【華佗再世】等等褒揚在此刻顯得那麼可笑。
“激將法無效。沈初棠,你現在知道害怕了?”
“那你想過小苒當時有多怕嗎?”
宋淮年無視沈初棠眼裏的恐懼,他用力將沈初棠摁住。
對柳意苒揚起下巴。
“主動給你練習的患者可不好找,謝謝初棠姐。”
他特地強調“主動”二字,顯然是在鼓勵柳意苒。
柳意苒嘴角勾了勾,甜甜地對沈初棠說:“那謝謝初棠姐咯。”
沈初棠再次體會到:論心理戰,無人是宋淮年的對手。
他要的就是她的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