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件,她聯係導師,火速敲定國外頂尖癌症研究所的名額。
第二件,她單方麵提交離婚申請,靜待一個月後自動生效。
一個月後,縱使裴如故手眼通天,也再難尋她蹤跡。
在醫院照顧裴尚的日子,她目睹了太多癌症家庭的絕望。
與其沉溺於這虛偽情愛的泥沼,不如投身更有意義的事業。
她無視包裏瘋狂震動的手機,直接關機。
離開雲家,雲挽獨自走上那座承載著昔日誓言的橋。
裴如故昔日決絕的話語猶在耳邊:“若我負了雲挽,便從此橋跳下,溺水而亡!”
如今想來,何其諷刺。
她轉頭望向路上嬉笑打鬧的小情侶,眼底泛起一絲懷念的漣漪。
高中冬日,她裹著他的厚外套暖意融融,他卻凍得瑟瑟發抖。
生日宴上她被刁難灌酒,他一杯杯攔下直至胃出血送醫。
“雲挽!”橋對麵傳來裴如故焦灼的呼喚,恍惚間她仿佛看到穿著校服的他向自己奔來。
明明曾是那麼深愛她的人......
被擁入熟悉的懷抱,淚水終於失控滑落,聲音哽咽:“隻是......隨便走走。”
裴如故緊繃的肩膀鬆弛下來,語氣帶著劫後餘生的慶幸:“嚇死我了,寶寶。”
或許是氣氛使然,雲挽帶著一絲渺茫的期待問:“如故,你......有沒有什麼事瞞著我?”
“我永遠不會對阿挽有所隱瞞。”裴如故語氣如常,斬釘截鐵。
可雲挽的心,卻在這一刻徹底碎成齏粉,再也吐不出一個字。
他低頭輕吻她臉頰,語氣溫柔:“好了寶寶,我們去醫院看看小尚吧,他說想媽媽了。”
副駕上,雲挽摸到座椅縫隙裏一支口紅,是葉念常用的牌子色號。
後視鏡上還貼著一張突兀的卡通貼紙。
她靜靜凝視裴如故的側臉,心臟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狠狠攥住。
往昔的誓言與深愛,盡數化為冰冷的灰燼。
車未停穩,他的手機鈴聲急促響起。
雲挽瞥見他臉色微變:“醫生說小尚需要輸血,寶寶你在車裏等我。”
“為什麼?”雲挽蹙眉。
“場麵不好看,我怕你難受,乖,等好了我叫你。”他不等她回應,已火急火燎推門下車。
雲挽冷笑,悄然跟了上去。
醫院VIP病房走廊,整層樓被清空。
院長神色惶恐,帶著一眾醫生護士,對著裴如故彎腰賠罪:“裴總,萬分抱歉!是我們疏忽,讓夫人產生了誤會。”
裴如故眉頭緊鎖,聲音冰冷:“夫人過來,你們務必解釋清楚。再有下次,全部滾蛋。”
院長連連稱是:“是是是,我們立刻向夫人澄清。”
“夫......夫人!”一名護士指著走廊盡頭,驚恐瞪大雙眼。
雲挽麵色平靜地走近:“不是說輸血?怎麼還不開始?”
“你怎麼上來了?”裴如故立刻上前扶她,語氣隱含埋怨。
“我擔心小尚。”雲挽聲音幹澀。
院長抓住時機上前:“夫人,實在抱歉!那天是我們實習護士看錯了小少爺的信息!”
未等雲挽開口,裴如故攬住她肩膀,語氣溫柔似水:“寶寶別擔心,這幾天我會寸步不離守在這裏。”
“你很忙。”雲挽語氣平淡。
“這是我的孩子,你的丈夫,本就該我承擔。”裴如故低笑安撫。
是啊,隻是我的丈夫,我卻不是孩子的母親。
雲挽在心中無聲補充。
行至拐角,眼眶泛紅的葉念匆匆跑來。
裴如故攬在雲挽肩上的手瞬間滑落。
她眸色一暗,心底苦笑。
“你怎麼來了?”裴如故低聲斥問。
葉念胸前一晃而過的平安扣,刺得雲挽眼前一黑,如墜冰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