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完婚禮現場的殘局回到白家,封盈立刻拖出藏在衣帽間深處的小行李箱。
正要離開,陸時薇帶著勝利者的姿態破門而入。
她繞著封盈走了一圈,然後得意地亮出兩本刺目的紅本。
“可憐蟲,看清楚了嗎?阿言一拋棄你,立馬就跟我領證了。就在剛剛,民政局。”
她湊近封盈,聲音如同毒蛇吐信:“還不明白嗎?隻要我想要,他永遠、永遠隻會選我。”
看著那刺眼的結婚證,封盈竟感到一絲荒謬的釋然。
她抬起頭,目光平靜地看著陸時薇,由衷地、一字一句地說道:“祝你們,百年好合,鎖死一生。”
陸時薇臉上的笑容驟然消失,被狂怒取代。她猛地伸手,狠狠將封盈推倒在地!
“封盈!你裝什麼清高!裝什麼不在乎!要不是你占著我的身份這麼多年,我早就是名正言順的白太太!”
“你偷了我的人生,搶了我的愛人,現在裝什麼委屈!你活該!”
封盈不想再做無謂的辯駁,撐著地麵想站起來:“隨你怎麼想。”
她隻想立刻離開。
陸時薇擋住她的去路。
“嘭!”一聲巨響,房門被暴力撞開!
幾個蒙麵黑衣人如鬼魅般衝入!
他們目標明確,兩人迅速抬起尖叫掙紮的陸時薇,另外幾人則對著地上的封盈拳打腳踢,直到她奄奄一息,無法動彈。
領頭人將一張紙條拍在封盈染血的臉上。
“告訴白謹言,想要他的女人活命,拿白家核心的30%股份轉讓書來換!”
“否則,就等著給他的心肝寶貝收屍吧!”
封盈強忍全身劇痛,艱難地摸出手機,撥打白謹言的電話,被直接掛斷。
她編輯短信,將綁匪的要求和地點發了過去。
下一秒,白謹言的電話如索命般飆回!
十分鐘內,他帶著一群保鏢如狂風般衝回家。
看清封盈手中染血的紙條,白謹言雙眼赤紅。
他粗暴地一把抓起地上氣息微弱的封盈,不顧她的傷勢,像拖拽破麻袋般將她塞進車裏。
抵達綁匪指定的廢棄工廠,陸時薇被刀死死抵住脖頸,淚流滿麵。
“股份轉讓書呢?”綁匪刀鋒在陸時薇頸側壓出血痕,“不給,我現在就殺了你最愛的女人!”
陸時薇驚恐尖叫:“阿言救我!我好怕!”
白謹言拳頭緊攥,指節發白,死死盯著那冰冷的刀鋒。
半晌,他竟嗤笑出聲,眼神轉向被他拽著的封盈。
“最愛?”他一把攬過封盈單薄的肩膀,將她推向綁匪的方向,語氣帶著刻意的親昵,“我最愛的是阿盈,我的未婚妻。”
“至於她?”他瞥了眼陸時薇,眼神淡漠,“不過是個無關緊要的人。你殺吧,我不會為一個不愛的女人交出白家的根基。”
刀鋒瞬間逼近,陸時薇嚇得魂飛魄散,尖叫聲幾乎刺破耳膜。
“撒謊!騙子!我親眼看見我們剛領的結婚證!”
白謹言神色依舊淡漠:“哄她的玩意兒罷了,想離隨時能離。”他甚至不耐地催促綁匪,“要殺快殺,別浪費我時間!”
封盈被他攬著,肩膀傳來劇痛。她清晰地感受到他手臂肌肉繃緊到極致,心跳如擂鼓。若此刻被刀抵著的是她封盈,他會如此緊張嗎?
白謹言作勢攬著封盈轉身要走。
綁匪情急之下猛地鬆開陸時薇,持刀撲向近在咫尺的封盈!
就在綁匪鬆手的刹那,白謹言眼中精光一閃,猛地將懷中的封盈狠狠推向撲來的綁匪,同時閃電般轉身,一把將脫困的陸時薇緊緊護在懷裏!
綁匪的刀鋒瞬間劃破封盈脆弱的脖頸,鮮血湧出!他氣急敗壞:“敢耍我!真以為我不敢殺了她!”
白謹言抱著陸時薇,頭也不回地向門口衝去,冰冷的聲音砸在封盈淌血的心上。
“我隻愛薇薇!這個惡毒的賤人,要殺要剮隨你便!”
他的身影迅速消失在門口。
溫熱的血與冰冷的淚混合,封盈的心,在這一刻徹底死去,化為灰燼。
綁匪看著被拋棄的封盈,眼中凶光大盛,咬牙切齒:“好!那就先殺了你泄憤!”
強烈的求生本能在此刻爆發!封盈用盡全身力氣,屈膝狠狠踹向綁匪的下身要害!
“啊!”綁匪猝不及防,痛呼癱倒。
封盈抓住這千鈞一發的機會,不顧脖頸的劇痛和滿身的傷,拚死向著門口透進來的微光狂奔!
跌跌撞撞,用盡最後的力氣,她逃離了那個地獄般的工廠。
當飛機衝上雲霄,坐上去往大洋彼岸航班的封盈,望著舷窗外逐漸變小的城市。
她緩緩抬起手,掩住布滿傷痕和淚痕的臉。
壓抑的、破碎的嗚咽從指縫中溢出,流下最後一滴為過往而落的淚。
從此,地獄在身後,新生在眼前。
天大地大,世上再無封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