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白謹言歸來,遞來一個古樸的畫框。
裏麵竟是一幅莫奈的遺作草稿。
“賠罪。你不是最喜歡他。”
這份草稿存世稀少,價值連城。
但封盈語調死寂,毫無波瀾:“哦,謝謝。”
男人臉上的笑容一僵。
他不知道,就在他遞出草稿的同時,封盈的手機屏幕跳出藝術界頭條推送。
【神秘藏家天價拍下莫奈遺作《睡蓮》及珍貴草稿!】
神秘藏家是白謹言,草稿在她手裏。
那幅真正的、完整的傳世遺作在誰手中,不言而喻。
陸時薇的信息適時彈出,帶著炫耀。
【畫家姐姐,認得這是什麼吧?[圖片]】
圖片裏,正是那幅剛剛拍出的莫奈《睡蓮》真跡。
封盈扯了扯嘴角。
價值連城的畫是白謹言送給陸時薇的厚禮,她得到的,不過是附贈的草稿。
白謹言被她冷淡的態度激怒,煩躁地抓了把頭發,強行將草稿掛上空蕩蕩的牆麵。
“明晚白家有個重要宴會,音樂界名流雲集。你給薇薇畫幅肖像。”他語氣強硬,不容置喙。
聊天框裏,陸時薇炫耀的信息還在不斷轟炸。
封盈捏緊手機,指節泛白:“你知道,我不畫人像。”那唯一的一幅,已毀在他腳下。
白謹言置若罔聞,目光落在手機屏幕上陸時薇發來的信息,神色瞬間柔和下來。
“明晚六點前,我要看到畫。”他丟下命令,轉身就走。
傭人立刻上前,半推半搡地將她拖進畫室,強迫她對著陸時薇精心挑選的照片,連夜作畫。
宴會當晚,衣香鬢影。
白謹言攬著陸時薇纖細的腰肢閃亮登場,接受眾人的豔羨與恭維。
末了,他示意侍者搬上蒙著絨布的畫架。
“請諸位共賞!名畫家封盈女士為我的未婚妻薇薇親繪肖像!眾所周知,封小姐可是從不畫人像的!”
“今天,我們真是有眼福了!”
幕布被猛地揭開!
畫布之上,並非端莊肖像,赫然是一幅女子承歡圖!姿態放浪,細節不堪入目!
滿座嘩然!
“傷風敗俗!成何體統!”
“那畫中女人臉上的痣,位置跟陸時薇一模一樣!”
陸時薇臉色瞬間慘白如紙,尖叫一聲,捂著臉衝了出去。
白謹言一腳狠狠踹翻畫架,畫布撕裂,他眼神凶戾地剜了封盈一眼,緊追著陸時薇而去。
當晚,熱搜炸了,輿論沸騰。
白謹言帶著一身戾氣衝進封盈房間,死死掐住她纖細的脖頸,將她按在冰冷的牆壁上。
“封盈!你好惡毒的心!你就這麼想毀了她!”
“薇薇因此羞憤跳河,差點沒命!你知道嗎!”
窒息感洶湧而至,眼前陣陣發黑。
“我…不知道…”她艱難地從齒縫擠出聲音。
門外助理神色慌張地急報:“白總!輿論對陸小姐極其不利!都在罵她......”
白謹言眼神一厲,掐著她脖子的手鬆了幾分,卻更顯冷酷。
“封盈,你立刻發聲明,就說畫裏那個女人,是你自己。”
封盈艱難喘息。
白謹言冷笑,將手機屏幕粗暴地懟到她眼前。
看清上麵早已編輯好的“認罪聲明”,封盈心如死灰。
他要她親口認下這淫畫主角的身份,用她自己的藝術生命和清白名聲,去洗刷潑在陸時薇身上的汙水!
封盈唇瓣劇烈顫抖:“不…我不認!這不是我畫的…我畫的是…”她畫的明明是一幅中規中矩的肖像!
她噗通一聲跪倒在地,抓住他昂貴的西褲褲腳,卑微哀求。
“一旦認下,我這輩子就毀了!我的畫…我再也不能…白謹言,我不能…”
助理的手機再次響起,他驚慌失措地喊道:“白總!醫院電話!陸小姐情緒崩潰鬧跳樓!”
白謹言臉色劇變,眼中最後一絲猶豫消失殆盡。他強硬地拽過封盈的手,用她的指紋解鎖手機,飛速點開編輯頁麵,將那份早已備好的認罪聲明發了出去。
封盈發瘋般撲過去搶奪,卻被白謹言冰冷的一句話釘在原地。
“不認?我讓你在整個藝術圈,永無立足之地!你的畫,一張廢紙都算不上!”
她猛地抬眼,淚水滾落。
這張曾經溫柔繾綣、令她沉淪深愛的臉,此刻陌生得如同魔鬼。
封盈想起兩年前,她被競爭對手誣陷抄襲,身敗名裂。
是白謹言動用所有人脈和資源,耗費巨大代價找到對方竊取底稿的鐵證,為她洗刷冤屈。
他當時緊緊擁著她,在她耳邊低語:“別怕,我會永遠護著你。”
短短兩年,天堂地獄。
封盈靜靜地看著他,看著他眼中為另一個女人燃燒的怒火和焦灼,良久,沙啞的喉嚨裏擠出一個字:“好…我認…”
她接過他遞來的手機,指尖顫抖著,親自按下了那條毀滅性聲明的發送鍵。
“算你識相!”
白謹言如釋重負,再無一絲留戀,轉身衝向醫院。
“什麼藝術生命,比得上薇薇的名聲要緊?”他冰冷的話語消散在空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