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意審視喬雅月片刻,確認她不像說謊,嘴角勾起刻薄弧度:“識相最好。記住,七天後,你必須消失。”
喬雅月垂眸,指甲更深地掐進掌心。
七天,足夠她辦好一切逃離的手續。
林清意前腳剛走,她後腳便直奔律所,取回那份早已備好的離婚協議。
傍晚,陸霆川推門而入。
客廳裏,喬雅月安靜地坐在沙發上,沒有往日的刻意撩撥,靜得像一尊沒有生氣的瓷偶。
他皺眉,目光掃過她遞來的文件:“研究所的資料?”
喬雅月聲音平靜無波:“需要你簽字。”
陸霆川沒接筆,眼神銳利如鷹隼:“昨晚的綁架,是你自導自演?”
喬雅月睫毛劇烈一顫,心口仿佛被利刃生生剖開。
他第一時間不是擔憂,而是質疑。
她扯了扯嘴角,笑容譏誚冰冷:“是啊,想看看你心裏有沒有我。可惜,你連裝都懶得裝一下。”
陸霆川眼神驟然降溫:“喬雅月,別玩這種幼稚把戲。”
喬雅月猛地抬頭,眼眶赤紅:“那你昨晚去了哪裏?如果我真的被綁架了,你有沒有想過......我會死?”
陸霆川薄唇微動,手機卻在此刻震動。
他瞥一眼屏幕,臉上的冰霜瞬間融化,聲音溫柔得不可思議:“意意,怎麼了?”
喬雅月自嘲地彎起唇角,在他轉身欲走時開口:“簽了字再走。”
陸霆川不耐地掃了一眼文件,毫不猶豫地簽下名字,內容看也未看。
喬雅月盯著他龍飛鳳舞的筆尖,眼眶酸脹得發疼:“不怕我騙你?”
陸霆川筆尖一頓,語氣帶著施舍般的安撫:“別鬧,等我回來再說。”
喬雅月轉身回房,攤開文件——離婚協議赫然夾在中間。
他騙她入局,她還他一場空歡喜。
她開始收拾行李,衣櫃裏掛滿的,全是取悅他的“道具”:廉價黑絲、劣質兔女郎裝、刺鼻的濃烈香水......
第一次穿黑絲,他罵她“有辱門風”,轉頭卻在車上發現被撕爛的同款。
為迎合他扮兔女郎噴香水,他斥為“蕩婦”,第二天卻帶著曖昧紅痕和滿身那劣質香水味回家。
原來,他並非清冷禁欲。
隻是能勾起他欲望的,從來不是她。
她將一切與他有關的東西,連同那張唯一的合照,狠狠扔進垃圾桶。
陸霆川推門而入,看到空蕩的房間和狼藉的地麵,眉頭緊鎖:“你發什麼瘋?”
“清理垃圾。”喬雅月聲音淡漠。
陸霆川瞥見垃圾桶裏被撕碎的照片一角,心頭莫名一刺,但見她神色疏離,那點異樣又被壓下。
“晚上有慈善晚宴,穿櫃子裏那條白裙子,頭發拉直。”
他自顧吩咐,打電話叫來造型師。
喬雅月望著他,苦澀如毒藤纏繞心臟。
她最愛張揚的紅裙和慵懶卷發,卻為他活成了另一個女人的影子。
造型做完,陸霆川看著她,眼神似乎掠過一絲極淡的恍惚。
他伸出手:“走吧。”
宴會廳衣香鬢影,觥籌交錯。
林清意一襲純白長裙,黑發如瀑,宛如不染塵埃的清純百合。
喬雅月低頭看著自己身上如出一轍的裝扮,渾身血液瞬間冰涼。
果然,竊竊私語如毒針般紮來:
“嘖,喬雅月學林清意穿白裙直發?東施效顰!”
“贗品就是贗品,誰不知道陸少心裏隻有他那個死了老公的嫂子?說不定兩人早就......”
喬雅月如墜冰窟。
原來他讓她穿成這樣,隻是為了映襯林清意。
她不僅是遮羞布,還是活體背景板。
她覺得身上的裙子像無數條冰冷的蛇,纏得她窒息。
陸霆川的目光始終膠著在林清意身上,未曾分給她半分。
他望向林清意的眼神,那般深情,那般隱忍,那般......不屬於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