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清揚不知從哪裏搞到了一套護工的衣服,買通了一個新來的清潔工,準備裏應外合,把沈玉蓉偷運出去。
我決定將計就計。
那天晚上我故意給王醫生打了個電話,說我做了噩夢,夢到玉蓉出事了,心裏總是不安,想請他多去巡視一下。
王醫生安慰我說沒事,但還是答應會多加留意。
午夜時分,謝清揚偽裝成護工,推著一輛裝滿了臟汙床單的推車,悄悄溜進了沈玉蓉的病房。
沈玉蓉早已換好了衣服,藏在推車的最底下。
一切都進行得很順利,他們成功地騙過了第一道崗,來到了療養中心的後門。
後門外,那個被買通的清潔工正在接應。
然而,就在沈玉蓉從推車裏爬出來時——
“你們在幹什麼?!”
一聲嗬斥,伴隨著數道手電筒的強光,將他們照得無所遁形。
是王醫生帶著保安隊,恰好路過巡查。
沈玉蓉和謝清揚被當場抓住。
這次逃跑事件,後果是嚴重的。
沈玉蓉被認定為“極度危險分子”,被轉移到了療養中心最深處的重症監護區。
那裏的窗戶隻有巴掌大,門是四層加鎖的鐵門。
她每天的活動範圍,就是那十平米的房間。
她被徹底囚禁了。
但讓我沒想到的是,她居然還能給謝清揚打電話。
“清揚,我們沒有別的路了。”
監聽器裏,沈玉蓉的聲音陰冷而絕望,“隻有林奕澤死了,我才能出來,我們才能拿到錢,一切才能結束。”
“我會找機會,跟醫生說我狀態好轉了,申請出去見他一麵。”
“地點就約在城外的清月湖。那裏偏僻,晚上沒人。”
“到時候,我把他推下水,按住他,就說他是自己想不開跳湖自殺,而我......因為‘發病’,沒能救起他。”
“好,就這麼辦!”謝清揚的聲音裏透著一股破釜沉舟的狠厲。
“玉蓉姐,這是我們最後的機會了。”
聽著耳機裏傳來的對話,我嘴角的笑意越來越深。
當一個人所有的退路被堵死,人性的惡就會毫無保留的釋放出來。
我等的時機,到了!
幾天後,我接到了王醫生的電話。
他說沈玉蓉最近狀態穩定了很多,不再吵鬧,甚至能進行一些簡單的交流。
沈玉蓉本人強烈要求,希望能和我見一麵,地點就約在曾經我和她約會過的清月湖邊。
“林先生,我們評估後認為,這可能是一個好的跡象,或許有助於她的病情恢複。”
“屆時我們會派兩名護工隨行,保證安全。”
“那......好吧。”我勉強答應了,“為了她能好起來,我願意再試一次。”
周五,黃昏。
我把車停在了遠處的一片小樹林裏,熄了火,靜靜地等待著。
幾分鐘後,一輛白色的療養中心專車也緩緩駛來。
車門打開,沈玉蓉和兩名護工走了下來。
沈玉蓉對護工說:“大哥,麻煩你們在車裏等我一下,我想和我丈夫單獨說幾句話,不會超過十分鐘。”
護工對視一眼,點了點頭,畢竟這是事先溝通過的。
沈玉蓉深吸一口氣,整理了一下衣服,一步步走向湖邊那個穿著米色風衣的男人。
那件風衣是我最喜歡也最常穿的衣服。
噗通!水花四濺。
男人根本來不及反應,就被冰冷的湖水吞噬。
他嗆了好幾口水,拚命地在水裏掙紮,撲騰著喊道:“玉蓉姐!是我!”
然而,沈玉蓉根本聽不清他在喊什麼,或者說,她根本不在乎。
她毫不猶豫地跳下水,死死地按住他的頭,將他一次又一次地按進水裏。
“去死!去死!林奕澤你這個賤人!你毀了我的一切!”她瘋狂地咆哮著,已然失去了理智。
男人的掙紮越來越微弱,終於,水麵上最後一串氣泡消失。
沈玉蓉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臉上露出了心滿意足的、扭曲的笑容。
她成功了!
她殺了林奕澤。
自由和財富都在向她招手。
就在這時,一道帶著一絲好奇的聲音,從她身後的黑暗中幽幽傳來。
“老婆,你在幹嘛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