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沒料到,何望軒會對我藏有如此明顯的敵意。
他輕蔑地上下打量著我,嘴角勾起一抹譏諷:“長得是有點像我年輕的時候。疏桐,你的眼光還是沒變啊。”
這句話,像一根毒刺,精準地紮進了我的心裏。
他又轉向我,語氣裏帶著居高臨下的傲慢:“要不是疏桐,這種高檔宴會,你怕是這輩子都進不來吧。”
我笑了笑,沒說話。
和正主爭風吃醋,是替身最大的忌諱。
我隻想體麵地退場。
我端起一杯紅酒,轉身想去個安靜的角落,沒想到他卻突然伸出腳,精準地絆了我一下。
我早有防備,穩住了身形,但手中的紅酒還是不可避免地灑了出去。
大部分都濺在了他那身昂貴的白色西裝上,將那片純白染得汙穢不堪。
當然,也濺了我一身。
周圍的空氣瞬間凝固。
何望軒的反應快得驚人,他立刻皺起眉頭,臉上露出受傷的神情,聲音裏帶著隱忍和控訴。
“喬先生,我知道疏桐這些年很照顧你,但你犯不著對我有這麼大的敵意吧。”
“我不是回來跟你爭什麼的。”
他的話,信息量巨大。
既點明了我和阮疏桐的關係不一般,又將自己塑造成了一個無辜的受害者。
周圍的目光瞬間聚焦在我身上,帶著探究、鄙夷和不懷好意。
阮疏桐臉色徹底沉了下來,她快步走到何望軒身邊,看都沒看我一眼,厲聲嗬斥道:“喬聽寒,你在發什麼瘋!”
我看著她,看著她眼裏的怒火和對另一個男人的維護,心,一寸寸地往下沉。
“給阿軒倒酒賠罪。”她補充道,語氣不容置喙,帶著命令的口吻。
所有人的目光都像針一樣紮在我身上,等著看我這個“惡毒男配”如何收場,等著看我的笑話。
我卻笑了,笑得有些肆意,有些冷冽。
“可以啊。”
我走到旁邊的侍應生托盤前,拿起一瓶未開封的拉菲。
“道歉可以。”我晃了晃手裏的酒瓶,看向阮疏桐,“一杯酒,十萬塊。這瓶酒倒下去,就是一百萬。”
“阮總,你確定要我賠?”
阮疏桐顯然沒想到我會是這種反應,她以為我會像過去五年一樣,無論她怎麼對我,都隻會默默忍受。
她的臉色鐵青,怒意翻湧:“喬聽寒!你眼裏除了錢還有什麼?”
她大概忘了,我從一開始接近她,圖的就是她的錢和資源。
這是我們之間心照不宣的規則。
“我一直如此,阮總貴人多忘事罷了。”
我淡淡地回應,將她曾經對我的評價原封不動地還了回去。
“你!”阮疏桐氣得語塞。
何望軒適時地拉了拉她的衣袖,“疏桐,算了,喬先生也不是故意的,我沒關係的。”
他越是大度,越顯得我惡毒。
阮疏桐看著他胸前被弄臟的西裝,眼裏的怒火更盛,她壓低聲音,用隻有我們幾個人能聽到的音量警告我。
“喬聽寒,認清你自己的位置。”
“別不識抬舉。”
我心底最後一絲溫度,也在這句話裏徹底熄滅。
“我知道了。”
說完,我不顧周圍人異樣的目光,將那瓶價值不菲的紅酒放回托盤,轉身,決然地離開了宴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