寡嫂跳河殉情,救上來後記憶錯亂,將顧成淵當成她的夫君。
“桑苗,大哥死前托付我照顧好嫂嫂,我不能辜負他的信任。”
“我隻是陪她一段時間,等她記憶恢複,我就會回到你身邊。”
“我說過的,這輩子隻愛你一個。”
我心痛難忍,卻還是選擇相信他。
可換來的卻是他縱容寡嫂對我肆意欺淩。
後來寡嫂懷孕,顧成淵為博她一笑,在黑市珍寶閣點天燈,將無數珍寶悉數奉上。
催債的上門,他拿不出那麼多錢,將我抵押給珍寶閣。
“清婉懷孕了,怎麼可以被那些窮凶極惡的人帶走。”
“你不一樣,自幼在外流浪,什麼苦都吃過,你忍忍,等我攢夠錢就去贖你。”
我等了三天,等來他花重金和寡嫂大婚的消息,徹底心死。
可他不知,我實際就是珍寶閣的幕後掌權人。
而珍寶閣有條不成文的規矩:欠錢不還,以命抵債。
1
大婚當日,我正同顧成淵喝合巹酒,門外傳來下人的喊聲。
“二少爺不好了,大夫人跳井了。”
顧成淵猛地起身,酒杯砸在地上發出巨大的聲響。
“桑苗,我去看看嫂嫂,你自個先歇息吧。”
他不等我的回應,奪門而出。
我看著他的背影,數不清這是他第幾次因為林清婉拋下我。
我介意過,可每次顧成淵都十分坦蕩地安慰我:
“我心裏隻有你一人,等我們成婚,我一定事事以你為先。”
我信了。
可今日大婚,林清婉隻是喊了句胸口疼,他就抱著她離開,丟下我一個人拜堂。
現在洞房花燭夜又讓我一人。
心像是被數根針刺穿,疼得我喘不上氣,可我還是強撐著去了林清婉的院子。
我想要去討一個答案。
才踏進院子,林清婉不堪入耳的聲音傳進我的耳中。
我臉色一變,一腳踹開房門。
床榻上,林清婉衣衫盡褪,兩人吻得難舍難分。
“你們在幹什麼?”
因為憤怒,我沒有控製住自己的聲量。
林清婉被我嚇到,連忙躲進顧成淵的懷裏:
“夫君,她是誰啊,怎麼突然闖進來?”
顧成淵不悅地掃了我一眼,心疼地拍了拍她的背:
“一個不知禮數的孤女,我撿回來在府裏做事,我去收拾她,你先等我一下。”
好一個不知禮數的孤女,好一個被撿回府中做事的下人。
可他不知道,我這孤女當初隱瞞身份,也隻是想接近他罷了。
畢竟我生在黑市,又當了黑市珍寶閣的掌權人,地位崇高。
可在他們的讀書人眼中,是土匪強盜。
倒不如一介孤女,更能引起他的憐憫。
此時,林清婉點頭。
“那你快點回來,不然我會害怕。”
顧成淵笑著應了聲好,又替她掖好被子,生怕她著涼。
兩人的親昵刺得我眼睛疼,他對我都不曾這麼心細。
顧成淵拉著我的手走了很遠,直到我回過神將他甩開。
“顧成淵,她可是你嫂子,你們這樣是大逆不道!”
剛剛的那一幕在我腦中不斷閃過,衝擊著我本就脆弱的神經。
顧成淵眼裏閃過一抹異色,無奈地歎了口氣:
“桑苗,今日的婚禮刺激到嫂嫂了,她留下遺書,說想我大哥,想要去陪他。”
“好不容易救上來,卻抱著我喊夫君,大夫說她這是妄症,如果強行矯正,後果不堪設想。”
就算這樣,也不能把人照顧到床上去吧。
我瞪大眼睛,終究還是問出了那個問題:
“所以你就將錯就錯,你是不是早就對她動心了?”
顧成淵神色一變,聲音不自覺拔高了幾分:
“我沒有,你別把我看得那麼齷齪。”
“這種情況,我別無選擇,你難道讓我告訴她真相,然後看著她去死嗎?”
我說不出反駁的話,在一條人命麵前,我的不滿顯得如此微不足道。
眼睛酸澀,我強忍著沒讓淚水流出來。
“那這次又要我等多久?”
顧成淵抿了抿唇,看著我難受的樣子,臉上多了些許心疼。
不等他回答,下人急匆匆地跑過來:
“二少爺,清婉夫人做噩夢了,一直在喊你名字,你快去看看吧。”
顧成淵的身體瞬間緊繃起來,匆匆留下幾句:
“大夫說恢複的時間不確定,但我保證,等清婉恢複,我就立刻回到你身邊。”
“我會將她送走,沒有人再來打擾我們。”
他跑得很急,我抓他的手落空。
冷風吹在我身上,我隻覺得心涼。
可我真的等得到那天嗎?
2
第二天醒來,腦子昏昏沉沉的,身體的灼熱感讓我意識到自己生病了。
房門被推開,顧成淵大步走進來,他將一套粗布衣扔在我身上。
“昨天我和清婉解釋,說你是她院裏的丫鬟,你快換好衣服過去,別露餡了。”
要分享我的夫君,還要我去伺候她。
始作俑者,皆是顧成淵。
我眼皮耷拉下來。
“我不去,我生病了。”
顧成淵察覺到我語氣裏的委屈,身子一僵,在我麵前蹲下。
隨後探了探我的額頭。
“隻是一點低燒,不打緊的,清婉性子溫順,不會為難你。”
心裏的期待被澆滅。
我恍然想起我剛來顧家,因為不想麻煩其他人,生病了隻想硬抗過去。
被顧成淵發現時,我人都快燒傻了。
後來他在我身邊衣不解帶照顧了三天三夜,我才醒來。
當時他抓著我的說,心疼的對我說:
“一個人也要照顧好自己的身體,不然我會心疼的。”
可他現在不心疼我了。
亦或,他已經不愛我了。
見我沒反應,顧成淵有些不耐煩。
“清婉現在很沒安全感,昨天我回去晚,她差點用刀劃傷自己。”
“桑苗,你不去,她會起疑心,你難道是想逼死她嗎?”
好大一口鍋扣下來,我沒有選擇的權利。
“好,我去。”
顧成淵鬆了口氣,語氣跟著也柔和下來。
“桑苗,我做這些也是想要清婉快點恢複,這樣我們就可以在一起了。”
我沒有吱聲,到底出於什麼原因,他自己才最清楚。
路上,我走的每一步都很虛浮,偏偏顧成淵一點也沒察覺,隻一味催促我快點。
我到時,林清婉坐在顧成淵腿上開懷大笑,沒有一點傷心的跡象。
她對我上下打量了一番,眼裏帶著些得意:
“顧府的下人都這麼沒有規矩了嗎?”
“昨天冒冒失失闖進我房裏,今天主子都醒了才姍姍來遲,真是欠管教。”
我垂著頭站在一邊,看著她一副女主人做派,指甲掐進手心。
林清婉沒打算放過我,她勾住顧成淵的脖子,撒嬌道:
“夫君,不如就罰她三十鞭家法,不然人人都學她,以後我該如何管家啊。”
我本就在發燒,再挨30鞭家法,明天指定下不來床。
可作為下人,我沒有反抗主子的權利,隻能求救地看向顧成淵。
他卻警告地看了我一眼:
“夫人說什麼就是什麼。”
話音剛落,我連求饒的機會都沒有,被下人堵住嘴,按著跪在地上。
一鞭又一鞭落下,疼得我眼淚都溢出來。
可顧成淵隻顧著給葡萄剝皮,遞到林清婉嘴邊。
三十鞭結束時,我後背血肉模糊。
顧成淵揮揮手,讓人將我帶下去,眼神掃過眾人:
“都看到了,以後誰要是不尊重夫人,就是這個下場。”
我被丟在床上,沒有人給我上藥,身體像是被架在火上烤。
直到晚上,顧成淵終於想起我,他將藥膏小心塗抹在我的傷口上。
“清婉現在有點反複無常,這不是她的本意。”
“明日,你早點起來去她那伺候,她說什麼,你都照做,她不會再為難你的。”
打一巴掌給個甜棗,我沒有回話。
顧成淵沒有久留,就匆匆離開。
我看著他的背影,覺得當初那個愛我的男人離我愈來愈遠了。
3
接下來幾天,我在林清婉身邊伺候,她確實不在明麵上刁難我,卻總有無數個不經意。
讓我給她擦鞋卻不經意踩到我的手。
讓我幫她端茶卻不經意打翻茶杯。
手帕不經意掉到湖裏,讓我去給她撿上來。
顧成淵每次都看在眼裏,開始他還會在晚上來安慰我,後來他就不來了。
府中的人慣會看人下菜碟,他們之前就看不起我一個孤女嫁給顧成淵。
現在看我遭罪,都在我看完笑話。
送到我房中的飯菜從無葷腥變成殘羹冷炙。
我將苦楚全部咽下,祈禱著一切快點回歸正軌。
直到林清婉懷孕的消息傳來,我再也壓製不住心裏的不滿,跑去質問顧成淵。
卻見他正貼在林清婉的肚子上,一臉寵溺。
“這裏有我們的寶寶了,希望是個女兒,和你一樣漂亮可愛。”
就在前不久,口口聲聲說隻愛我的男人。
如今卻成了他和別人的一家三口。
見我進來,顧成淵臉上的笑容收斂,提防地看著我。
回到我房中時,顧成淵想要來抱我,卻被我躲開。
“桑苗,你這又是鬧什麼,我這麼做都是為了我們好。”
“她恢複的時間不確定,我們肯定不能一輩子這樣,要是她有個孩子,心裏有了念想,就不會尋死了。”
他好像總有說不完的借口,我的反應在他眼裏都是無理取鬧。
我們僵持了好一陣,下人又跑來敲門:
“少爺,不好了,清婉夫人說她肚子疼。”
這次連一句話都沒有留,顧成淵已經衝了出去。
我癱坐在地,心像是挖空了一塊,怎麼也補不回來。
懷孕後的林清婉更加嬌貴。
她一不開心,顧成淵就派人尋來各種稀奇的玩意,來討她歡心。
今天也不例外,我正在林清婉院子裏打掃,顧成淵卻突然衝進來抓住我的手往外拖:
“桑苗,清婉被扣押在黑市珍寶閣了,你快點跟我走一趟,隻有你可以救她。”
我震驚他怎麼知道我的身份,卻聽到他說:
“清婉看中了幾樣喜歡的東西,我想著她喜歡,買了就買了,所以點了天燈。”
“可結賬的時候才發現貴得離譜,我手上拿不出那麼多錢。”
“掌櫃說可以寬容三天,但是要把清婉壓在那。”
“可清婉現在懷著身孕,那群人又都是窮凶極惡之人,她很危險。”
我終於讀懂了顧成淵話裏的意思,一股寒氣從腳底躥上頭頂。
“所以你是想要我代替她?”
4
都知道黑市是個無法無天的地方。
在黑市買東西,稍有不慎就會傾家蕩產,甚至連性命都搭上。
顧成淵怎麼會不懂這個道理,可他為了哄林清婉開心,還是做了。
如今出了事,竟想要我給林清婉頂包。
我腳步停下來,不肯再挪動一步。
顧成淵卻著急了,他朝我吼道:
“你一個孤女,如果不是我將你撿回來,你早就死了。”
“你什麼苦沒有吃過,可清婉不一樣,她是正經人家的小姐。”
嗬,我真是眼瞎了,怎麼會喜歡這樣的男人。
林清婉是正經人家的小姐,卻做出勾引二叔,還懷了孩子的事。
他篤定我是個孤女,無處可去,又覺得收留我已經是天大的恩賜,吃點苦也不算什麼。
所以這段日子,他明明知道我過得不好,卻隻會讓我忍著。
眼眶微微發熱,我不甘地問道:
“為了林清婉,哪怕讓我去死,你也不會猶豫對嗎?”
顧成淵沒有回答我的問題,眉眼間有些不耐煩:
“隻是讓你去待三天,等我攢夠錢了就去贖你。”
“我保證,這次你回來,一切都會回到原樣。”
又是保證,可我已經不相信他了。
珍寶閣中,顧成淵將我推到壯漢手裏,轉而將林清婉摟進懷裏,一臉心疼:
“清婉別哭,我說了會一直保護你的。”
不知道的還以為兩人要生死別離。
大抵是失望太多次了,我站在一邊,心裏沒有泛起任何波瀾。
之後林清婉說不舒服,顧成淵抱她離開時連看都沒看我一眼。
壯漢都覺得我可憐,譏諷道:
“一般這種說會回來的,都不會回來。”
“小姑娘,落在我們手上可沒有什麼好果子吃,少說出去也要丟一隻手,”
昏暗的環境讓人看著就不寒而栗,我抿了抿唇,從懷裏拿出一塊令牌。
“我要見你們掌櫃。”
壯漢想要嘲笑我不自量力,珍寶閣的掌櫃可不是說見就能見的,卻在看清令牌時,瞬間變了臉色。
“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