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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我離世五年,慕容霆事事不順,項目逢談必敗,

傳言是他遇見了不幹淨的東西。

所有人都說是我這個前妻陰魂不散。

於是慕容霆請來道士做法,要將我超度往生。

可到了海邊囚禁我的別墅,卻見滿屋都是糞便。

窗戶與牆上都是血紅掌印。

他下意識將蘇映雪拉到身後,眼裏盡是厭惡。

“雲清羽,你都已經死了還要來嚇唬蘇映雪嗎?”

“早知道會這樣,當初就該把你屍體丟進海裏喂魚!”

親生父母也說我就是個掃把星,處處不如養妹蘇映雪懂事。

可他們不知道。

五年前,就是我那溫婉可人的好妹妹,親手將我折磨致死,殘忍分屍,

如今,我的頭顱

正靜靜躺在我和慕容霆海底求婚的那片珊瑚礁下。

1.

海邊別墅陰森得令人窒息。

即便是正值豔陽高照的午後,這棟豪宅依然籠罩在一片詭異的陰翳之中。

道士手持羅盤,神色凝重。

“亡魂怨念太重,超度恐怕難以奏效。”

“要想徹底解決此事,必須尋回屍骨,用七七四十九道鎮魂符,才能讓她安息。”

究竟是何等狠辣的做法,讓我的亡魂如此凶煞,

連見慣生死的道士也不禁汗流浹背。

慕容霆卻冷笑一聲:“就這麼辦!”

“別說是找屍身,隻要能讓映雪睡個安穩覺,就算要把雲清羽挫骨揚灰,我也在所不惜,”

他吩咐兩個保鏢去城郊的荒野,那是我埋骨之地。

人還未走出別墅大門。

一直躲在慕容霆身後的蘇映雪,忽然拉住他的衣袖。

她眼含淚光,輕輕搖頭。

“霆哥,她畢竟是我的姐姐。”

“就算她生前做錯了事,現在人都已經不在了,何必打擾她的安眠?”

慕容霆寵溺地揉了揉她的發。

“你就是心太軟,但我絕不會讓她有機會再來傷害你。”

“既然當初能讓她死無全屍,現在就能讓她魂飛魄散!”

蘇映雪乖巧地點頭,依偎進他的懷裏。

沒人注意到她眼底閃過的一絲慌亂。

道士開始布置法壇。

去荒野搜尋的保鏢叫苦不迭。

五年已逝。

荒野雜草叢生,斷壁頹垣間藤蔓密布。

一處遍布汙穢角落的石碑上歪歪斜斜地刻著:

“雲清羽之墓。”

幾個保鏢嗤狠狠地用腳踹了石碑幾下。

“都是這個掃把星克人,害得公司年年虧損,要不是她,我們也不至於被調到安保這邊來幹這種臟活。”

“你是新來的不知道,當年總裁對她那叫一個寵,誰知道她不知好歹,為了點業績勾引客戶還想害死映雪小姐的孩子,真是畜生不如!”

幾人你一句我一句。

將所有的怨氣都發泄在眼前的石碑上。

搜尋區域很快被清理出一大片,在倒塌的圍牆下露出一個鏽跡斑斑的骨灰盒。

領隊的保鏢啐了一口。

又一路咒罵著,將骨灰盒運到了慕容霆麵前。

或許是五年時光衝淡了恨意。

慕容霆望著骨灰盒,眼神有一瞬的動搖。

但當看到盒子上刻著海底珊瑚,他的目光瞬間變得冰冷。

“這種水性楊花的女人,不配在骨灰盒上雕刻珊瑚。”

我的靈魂站在一旁,滿臉苦澀。

曾經慕容霆向我求婚的戒指上,便雕刻著珊瑚。

他說他對我愛,會像珊瑚一樣,曆經數百年不衰,愛意不減。

慕容霆冷聲命令;

“給我砸開!”

啪的一聲骨灰盒應聲碎裂。

可骨灰盒裏裝的,並非他們以為的骨灰。

而是一截光禿禿的腿骨。

2.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雲清羽的屍體呢?”

見慕容霆目光凶狠,

幾個保鏢慌忙解釋:。

“老板,我們確定位置沒錯,那個地方也隻有一座墳墓,絕對不會有差錯......”

道士仔細端詳著那截腿骨,突然神色一變:“這骨灰盒上的花紋有點奇怪,像是某種咒術的陣眼。”

慕容霆冷哼一聲。

“我還以為她這些年吃夠了教訓,沒想到死性不改,害不了映雪就玩起了邪術,映雪最近總做噩夢,想必就是雲清羽在作怪。”

“道長,給我弄清楚,這個瘋女人到底在搞什麼鬼把戲!”

道士應聲,取出銅錢。

卦象還未落定,整個人忽然踉蹌著跪倒在地。

“怨氣衝天......”

猩紅的血水從他眼角滑落。

道士痛苦地捂著胸口。

“七煞鎖魂陣,好惡毒的陣法,究竟有多大的仇恨,才會將人的魂魄鎖在這裏,日日遭受折磨!”

他手持桃木劍,斬斷纏繞在骨灰盒上麵的陣法。

陣法寸寸崩裂的瞬間。

一個密封的記事本從骨灰盒內滑落出來。

“是雲小姐的筆跡。”

慕容霆眼神陰鷙。

“讀!”

“我倒要聽聽,她在搞什麼鬼,又是用什麼邪術來害映雪。”

道士翻開泛黃的紙頁。

【七月七日,七夕節。】

老宅在舉辦宴會。

我被關在房間裏,不被允許參加。

坐在窗邊的我,正好看見慕容霆為蘇映雪準備的煙花鋪滿天空。

熱鬧的庭院裏麵,沒人記得今天,也是我的生日。

媽媽說過,生日這天許的願最為靈驗。

現在想來,卻是諷刺。

我曾經想要一個妹妹,

而蘇映雪,也是在我生日當天撿回來的。

那時我五歲。

可誰又知道,我心心念念的妹妹,會成為我噩夢的開始。

會親手將我推入深淵。

我記得有一年,我帶著她去河邊賞花,

她一時貪玩,不慎跌入湍急的河水中。

我急的要命,衝下去救她,自己險些死在河中。

雖然僥幸被路過的好心人救起,卻因為在冰冷的河水中泡得太久,落下了病根。

從那以後,父母就變了。

他們說我是災星,隻會害死妹妹。

所以把我關在閣樓裏,每次妹妹磕到碰到,發燒感冒,

他們都會把問題推到我頭上,用戒棍狠狠打我一頓。

他們都認為。那天是我把妹妹推下河。

他們不願信我。

我無數次想過死。

可直到我遇到慕容霆

他記得我的生日,會在那天悄悄給我送來一個小蛋糕。

他會看著我,溫柔的說:

“清羽,生日快樂。”

這座海邊別墅已經荒廢太久,連老鼠都不願意光顧。

活著,好累。

道士冰冷的聲音不由帶上一絲哽咽。

我有些出神。

曾經慕容霆對我很好。

有他在,父母不敢把我關在閣樓裏。

也不敢一次又一次,用我是掃把星的借口,把所有的錯都推到我身上。

可後來,我生命中僅存的溫柔,也被他獻給了蘇映雪。

我,也再記不起蛋糕的味道。

慕容霆聽到這些沒有絲毫動容,眼底隻有無盡的冷意......

他狠狠踢開記事本。

他攥緊拳頭,聲音沙啞。

“分明是她先背叛了我們的感情,背叛了我!”

“現在卻滿是無辜的裝深情,以為寫幾句煽情的話就能讓我放下芥蒂?”

慕容霆雙眼泛紅,拳頭攥出血:

“做夢!”

蘇映雪低著頭,眼中滿是狠毒與得意。

卻沒留意到,從記事本裏滑落的兩結指骨。

3.

秋風蕭瑟,卷起滿院落葉。

蘇映雪擦著眼角不存在的淚水,緩緩走到慕容霆身旁,裝作哀痛:

“容霆哥哥,姐姐也是被逼無奈......”

“你要怪,就怪我吧,當初如果不是我進入了公司,我們的孩子也不會流產,清羽姐也不會因為嫉妒,去勾引那個投資人。”

聽到她的話,

看著日記有些出神的慕容霆,

散去眼底最後一絲溫度,隻剩刺骨的冰冷。

他冷聲道:“映雪你用不著替她開脫,有些人天生就不配得到愛!”

我的父母也連連附和。

說我心思狠毒,說我陰險毒辣。

說我為達目的不擇手段。

說我放浪形骸人盡可夫。

說我為了不捐出腎臟救蘇映雪,寧願去勾引主治醫生。

仿佛我真的十惡不赦。

可他們從未考慮過我的感受。

蘇映雪被檢查出腎衰竭時,父母便要求我捐出腎臟。

小時候,為了救落入河中的蘇映雪,

我的身體落下病根,本就不好。

再加上長期的營養不良,與父母的打罵,我連正常生活都很吃力......

我本想找到醫生,詢問如何調養身體。

之後捐出自己的腎臟。

可卻被蘇映雪汙蔑成勾引。

憤怒的父母不聽我的解釋,強行手術,切下了我的腎臟。

用我的腎臟,換來了蘇映雪的健康。

我在一旁看著眾人言之鑿鑿,將我貶到滿目瘡痍。

隻是默默流著淚。

隻有一旁的道士若有所思。

不等慕容霆開口,他便自顧自的往下讀。

十月十日。

胸口突然好痛。

好似有什麼要鑽出來。

我想起,蘇映雪被檢查出腎衰竭時。

那天,她哭著跑回家將消息告訴父母,還說我的腎臟可以匹配。

於是父母便要求我捐出腎臟。

我拒絕了。

小時候,為了救落入河中的蘇映雪,

我的身體落下病根,本就不好。

再加上長期的營養不良,與父母的打罵,我連正常生活都很吃力......

根本無力支撐手術。

即便如此,我也找到醫生,詢問如何調養身體。

等到身體痊愈後捐出自己的腎臟。

可卻被蘇映雪汙蔑成勾引醫生,將這件事情大肆傳播。

一時間,我被貶成人盡可夫的蕩婦。

憤怒的父母不聽我的解釋,強行為我進行手術,切下了我的腎臟。

用我的腎臟,換來了蘇映雪的健康。

慕容霆手指一顫,猛的轉頭看向父母

卻見本來一直叫罵兩人,也沒了聲音。

道士還在繼續。

十月十一日。

我現在才知道,原來人的尊嚴在絕望麵前真的一文不值。

自從蘇映雪成了公司副總,為了巴結她,連保安也開始對我肆無忌憚。

他們會把給我的飯踢翻在地,在上麵撒尿後逼我舔幹淨。

我不照做,

他們便好幾天不給我吃的,

直到我餓的頭暈眼花後,

他們會讓我跪下學狗叫,賞我一些餿了的剩飯剩菜......

我不願意這樣,他們就會對我拳打腳踢。

用手上的電棍折磨我。

拳腳落在身上真的好痛,

我已經瘦得隻剩皮包骨,連痛苦的叫聲都發不出來。

寫字的手因為饑餓在顫抖,

我知道,我可能熬不過去了。”

“十月十二。

他們又有了折磨我的新把戲。

不知是誰在別墅門口掛了張紙條。

上麵寫著:『五塊錢隨便玩』

保安隊長當眾把我摁在地上,惡狠狠的撕碎我的衣服。

他們說是慕容霆授意的,要讓我長長記性。

我不願信,慕容霆會如此對我。

可我早已餓的半死不活,沒有力氣反抗。

我心裏怕的要命,

想哭,卻哭不出來。

我忍不住想起那個晚上,我拚命的向慕容霆解釋。

可他不肯聽,隻是偏信蘇映雪。

慕容霆,為什麼?

十月十三。

他們狠狠的折磨了一天一夜,用盡了無數變態手段。

我痛的要命,仿佛渾身的骨頭都被拆散。

慕容霆,

你向我求婚時明明說過。

要愛我一生一世,要永遠守護在我身邊。

我被這些人折磨時,無數次期盼你會出現。

可你,違背了諾言,終究沒有做到。

十月十四日。

這天,他們擔心我反抗,所以把我綁在破舊的床架上。

害怕我的叫聲引來其他人的注意,又用膠帶封住我的嘴。

我不著片縷,

不能動,也不能喊。

隻能一味的流著淚,任由他們折磨。

有時候我真希望他們能殺了我。

十二月二十。

下雨了。

冰冷的雨澆在我傷痕累累的身上,也澆在地上散落的鈔票上。

如果雨水衝不掉我身上的屈辱,讓凍雨帶走我的命也好。”

一月一日,元旦。

遠處的煙火很美,似乎比星光還要絢爛。

因為我昨天抓傷了一個人,

作為懲罰他們掰斷了我的手指,現在寫字很困難。

好在今天是蘇映雪的生日,慕容霆會給他們發很大一筆獎金。

他們忙著在外麵快活,沒有時間來折磨我。

慕容霆,我快要死了。

既然你不願信我,我也希望你能出現,讓我盡快解脫。

秋葉紛飛,落滿庭院。

偌大的海邊別墅陷入死寂。

隻有慕容霆呼吸聲越發急促。

他死死盯著蘇映雪,聲音裏帶著一絲顫抖。

“這些內容,是真的嗎?”

4.

蘇映雪的眼淚瞬間奪眶而出。

她一個踉蹌跪倒在慕容霆麵前,聲音帶著哽咽。

“清羽是我姐姐,我怎麼可能害她?霆哥要是不信,可以去問問之前的鄰居們......”

父親滿臉心疼地扶起蘇映雪,為她辯解:

“容霆,這其中肯定有什麼誤會。”

“一定是雲清羽的故意設下的計謀,就是為了挑撥離間!”

父親臉上滿是冰冷與厭惡:

“她從小就不喜歡映雪,所以處心積慮的想要毀了映雪,你可不能被她騙了呀!”

母親也在一旁連連點頭。

把我當年偷蘇映雪的衣服事情翻了出來。

看他們不知道。

衣服,是蘇映雪丟到垃圾桶裏的,

我因為沒錢買過冬的衣服,凍的受不了才撿過來穿。

卻被蘇映雪看到,汙蔑我偷她衣服。

我的靈魂站在一旁,臉上滿是悲戚。

那年,慕容霆剛向我求婚,

蘇映雪也才到公司實習。

一個月之後,她找到我,說她懷了慕容霆的孩子。

我哭著去問慕容霆,他卻抿了抿唇,聲音冷冽:

“我如今身為集團總裁,一言一行都牽動著數萬人的生計,不能再像從前那樣任性了,你要理解我的難處。”

曾經將整顆真心都留給我的他,

曾經眼裏隻容得下我的他,

如今,卻因為蘇映雪變得陌生。

二月二日

這天下雪了。

雪越來越大,我好冷。

我曾經在想,如果我早早離開,一切是不是會有所改變?

心底對他的愛,驅使我忍辱負重接受一切。

就在我準備將一切說清,

蘇映雪借口找到我,自導自演了一場意外流產。

慕容霆暴怒之下,把我軟禁在海邊別墅。

我以為,憑著我們十幾年的感情,慕容霆會相信我的清白。

可我沒等到慕容霆,就再次被蘇映雪算計。

蘇映雪派人將我迷暈綁架,

當我再次清醒時,卻已渾身赤裸躺在公司客戶的床上,

門外記者的攝像機,拍下了我的醜態。

一時之間謠言四起。

所有人都說我是為了錢,為了業績不惜出賣身體。

隻為了壓蘇映雪一頭。

慕容霆連一句解釋的機會都不給我,便將我關在偏遠別墅裏。

別墅與世隔絕,方圓百米沒有一個人。

別墅內沒有信號,也沒有網絡,水源也少得可憐。

院子的牆上全高壓電網。

從那以後,我過的每一天,如同地獄。

而蘇映雪一躍成了公司副總,大權在握。

許多人為了巴結她,便用盡渾身解數折磨我。

道士的聲音發顫,有些不忍再看。

我咬著唇,笑了笑。

慕容霆沉默良久,發出一聲冷笑:

“差點又被雲清羽的把戲騙了。”

“當初我明明吩咐過保姆,她想吃什麼想要什麼盡管吩咐一聲,我全部滿足押,有我的授意在,誰敢對她有絲毫不敬?”

“不用再讀了,我要親自看看,這個瘋女人還能編造什麼謊話!”

慕容霆不耐煩地搶過記事本。

隨意翻動幾頁,眉頭卻越皺越深。

“三月二十。

慕容霆來過別墅了。

他沒有進門,但我聽出了他的腳步聲。

慕容霆,隻要你推開門,就能看到我現在的樣子。

看到我被折磨的體無完膚,渾身上下沒有一塊完整的皮肉,

就連那些變態看了我的身體,都會覺得惡心。

他們把鐵鏈拴在我的脖子上,逼我像一條狗一樣活著。

可他,終究沒有進來。

“三月二十二。

春天要到了。

蘇映雪帶了一盒點心,借口來看我。

她說,隻有我死了,她才能真正坐穩總裁夫人的位置。

但她不想讓我死得太痛快。

所以她砍斷了我的手指,刺破了我的耳膜,割掉了我的鼻子和耳朵。

還給我灌下了百草枯。

我好痛,但我知道,我終於可以逃離這個地獄。

慕容霆,我恨你。

永別了。

字跡到此中斷。

剩下的隻有斑斑血跡。

慕容霆憤怒地將記事本摔在地上,滿臉不屑。

“簡直一派胡言!”

可道士卻猛地抬頭。

“不對!”

他環視四周,臉色慘白。

隨後急切地揮動羅盤。

喃喃自語。

“她說的每一個字都是真的!”

道士顫聲:

“雙腿在城郊祖宅,手指在天花板,雙臂在泳池下麵埋著,殘肢的位置構成了七煞鎖魂陣的方位,相生相克,困住亡魂。”

“如此歹毒的手段,難怪這裏的怨氣這麼重......”

聽著道士的分析,慕容霆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胡說八道,你說的這些,我一個字都不信!”

道士恍若未聞。

繼續推演。

“還差頭顱、軀幹還有心臟。”

“隻要找到最後這幾塊,就能揭開當年的真相,化解這裏的戾氣。”

羅盤劇烈震動,突然裂開一道縫。

道士噴出一口鮮血,癱軟在地。

“我找到了,在西南方......”

話音未落。

狂風呼嘯。

刺骨的海風卷起漫天浪花。·

他死死盯著那片珊瑚礁,聲音發顫。

“在海底,珊瑚辟邪,雲小姐的頭顱,就藏在那片珊瑚礁下麵!”

慕容霆不願相信,可雙眼血紅,雙手也忍不住發顫。

他踉蹌兩步,險些跌倒,卻意外踩到什麼東西。

他低下頭,卻見兩節指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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