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兩點加完班,我點了夜宵。
不等外賣送達,我就閉眼睡著了。
第二天一早,我在家門口沒找到外賣,也沒有未接來電。
打電話問騎手,騎手說:“外賣我送達了啊,你家一女的取了。”
可是我家,就我一個女的啊。
“送達了?你送哪了?我壓根沒見著外賣。”我怒氣衝衝的質問騎手。
大概是早高峰,騎手也語氣煩躁,在電話的另一頭朝我喊道:“你是哪個單?昨天淩晨我就接了三個單子,全送到了!”
我自然是以為騎手偷偷昧下了我的外賣,說:“幸福家園13棟,點的炸雞。”
騎手大喊:“送到了啊!我敲門了,一個女的取的外賣,穿的藍色的裙子!”
聽到這裏我忽然愣了一下,我不就穿的藍色裙子?
難道我夢遊?
夢遊的時候取了外賣?
拉倒吧,二十五年我可不知道我還有夢遊這個習慣,我還是堅持是外賣小哥說謊。
“我都幹了七八年了,至於因為一個外賣騙人嗎?”
“妹妹你家開門就是個衣架,旁邊還放著一個狗窩對吧?”
“我記得特清楚,昨晚取外賣那女生看著神神叨叨的,忘不了。”
“而且你家出了名的愛讓騎手帶垃圾,昨天我還扔了垃圾下去。”
聽了這話我心下一驚,他形容的確實和我家一模一樣。
但是我從來沒讓騎手帶過垃圾啊。
我詳細問了怎麼個神神叨叨法,外賣小哥就說取外賣那個人嘴裏一直不知道在念叨什麼。
還說他本來要打電話的,結果忽然沒信號,他就隻好直接敲門。
聽到這裏我感覺倒也合理,而且就一個三十來塊錢的炸雞,我也不想繼續糾纏,就掛斷了電話。
可是掛了電話我還是覺得不對勁,從外賣小哥的說法來看昨晚確實有人取了外賣,但總不能是我真夢遊吧?
想到這裏我就聯係了小區物業,告訴他我想查一下監控。
得知了我是丟了外賣,物業說等半個小時,他要調一下監控。
今天休息,這時間我就去喂狗。
說來也奇怪,我家狗這幾天似乎都不太精神。
平日裏這時候早就吵個沒完要出門玩,但是今天還爬在地上睡覺。
我把狗糧倒在碗裏,叫了好幾聲狗還是沒動靜,我就沒管了。
不知道為什麼,坐在家裏我總覺得有幾分冷颼颼的。
這是是我租的一個老房子,我親手布置的,溫馨舒適,每一樣東西我都知道放在哪。
可今天看起來卻哪裏都覺得古怪。
隔了大概一個小時,我打開了物業發送過來的監控視頻。
淩晨兩點四十七分,電梯“叮!”的一聲,一個穿著黃色外套的外賣小哥出來。
他手裏拎著一個外賣袋。紅色的logo赫然就是我點的那家炸雞。
“咚咚咚”
他敲響了我家的家門,那個人伸出來白皙的手臂,接過了外賣。
“嘭”的一聲,我家房門關上,外賣員也離開。
我翻來覆去看了這段視頻幾遍,沒發現什麼端倪。
物業問:“秦小姐,監控沒問題,是您房間取得外賣,是不是您朋友取了沒告訴您啊?”
我也不知道該不該告訴物業我家裏壓根沒有什麼朋友,就敷衍的迎合了兩句。
掛斷電話,也就隻能認了是我自己夢遊吧。
2
又一天加班回家,我手裏拎著一份米線回家。
打開家門,我就狗卻沒有一如既往的撲上來。
我發現它又在睡覺。
這是生病了?
過兩天帶它取看看醫生吧。
可能是老板做錯了,米粉是特辣,我根本吃不下去。
忽然我收到了一個短信,上麵寫著兩段話。
“辜負真心的人要吞一千根針。”
“馬上和他分手,否則你們倆一起死。”
莫名其妙。
我扔下手機就去睡覺。
但是當我醒來的時候,桌子上隻剩下米線湯。
剩下的米線呢
我又夢遊吃東西?
我抽動了一下嘴角,自然知道這根本就不可能。
不說別的我辣椒過敏,要是真吃完了早就躺地上了。
回想起這幾日的種種古怪,我忽然意識到了一個事情。
我家,不對勁。
日日昏睡的狗,憑空消失的米線,還有總是不在地方的生活用品。
以及那個取外賣的人。
這幾日的線索似乎在我腦海中串聯起來,我一下想通了。
我家裏,藏了個人!
想到這裏我忽然後背發涼,渾身的汗毛都炸了起來。
我忽然想到我家對門是智能門鎖,錄像功能應該能直接照到我家門口。
我急忙找鄰居要了前一天淩晨的視頻。
快進到兩點四十七分,外賣員敲開我家大門,一個藍色裙子的女人打開了我家家門。
同樣是藍色裙子,但是和我穿的卻截然不同。
女人化著濃妝,看起來和我有幾分相似。
但是我無比確定,那絕不是我,也不是我認識的任何人。
我急忙要來了前幾天的所有視頻。
在我上班的時候,一個和我穿著外貌及其相似的女人,一次次打開我家家門。
取外賣,然後托外賣小哥把垃圾扔下去。我飛快的看著所有的視頻,忽然聽到了背後傳來聲響。
我一下子僵住了,渾身都不敢動彈。
“噠。”
“噠。”
“噠。”
是高跟鞋的聲音。
一個女聲從我背後傳出:“看完了嗎?”
我猛地扭頭,看到了我身後那個女人。
她穿著紅色連衣裙,臉上的粉底液厚厚一層也遮不住右臉的疤痕。
我顫抖著手,想要打電話報警,可就在這時候我發現手機沒了信號。
她一步步的朝我走過來,說:“早就警告過你,你怎麼不聽呢?”
“勾引別人老公?有意思嗎?”
我一步步往退一邊搖頭說道:“什麼勾引別人老公?我沒有!”
“沒有?我親眼看著你和我老公在這間屋子!”
怎麼可能?
來過我家的隻有我男朋友,也正是我的上司。
可他告訴我他是離異!
我急忙說:“他從來沒有告訴過我他結婚了!”
“他告訴我兩年前就離婚了。”
女人嗤笑一聲,朝我說:“離婚?我怎麼不知道離婚了?”
“你裝什麼無辜,分明就是你勾引的他!”
“不就是看他是你上司,有錢又帥氣?!”
我搖搖頭,說:“是他先追我的!他說我不同意就開除我。”
“他還給我看過離婚證!”
“我也是被騙的,要怪就怪他啊。”
女人走上前一把掐住我的脖子,我使勁想要推開她,可是雙手卻無論如何都使不上勁。
這時候我忽然意識到,她給我的水裏下了藥。
難怪我的手腳發軟,隻能勉強維持著站姿。
她說:“我老公可不會做這種事情,一定是你勾引的。”
“賤人,狐狸精。”
“一個個的都這樣!”
說著就扯住了我的頭發,朝著我的臉上扇了一巴掌。
我的臉被打的生疼,腦子嗡嗡作響。
幾乎有好幾秒時間我好像聾了一樣什麼都聽不見。
那個女人不知道從哪裏弄出來一根麻繩,幾下就綁住了我。
我一次又一次的強調不是我勾引她老公,而是那個男人強迫我。
可是女人不為所動。
她把我的手機遞給我,說:“給他打電話,讓他當麵給我說。”
“騙他來,說是你要找他,他不來,我就殺了你。”
我顫巍巍的接過電話,給何光打了電話過去。
過了好半天,女人看起來都沒了耐心,對麵才接通了電話。
她忽然拿出來一把水果刀夾在脖子上,無聲的說了句:“想清楚說什麼。”
我連連點頭,幾乎壓製不住恐懼,聲音都在發抖,我說:
“何,何總,我想你了,你能來我家一趟嗎。”
對麵的男人哈哈一笑說:“我就知道,女人嘛,都一個樣子。”
“之前裝的清高,現在還不是離不開男人。”
“等著,來了。”
我扯出一個微笑說了聲好的。
女人似乎很滿意我的做法,把我拖到了一旁的櫃子裏。
原本這個櫃子裏裝滿了不用的雜物,現在空空蕩蕩。
我也終於知道了她之前藏在哪裏。
櫃子上有個小孔,是之前的把手掉下來了,這裏可以看到整個客廳。
過了可能半個多小時,何光到了。
他發現開門的人是他老婆的時候立馬就是一聲大喊:“王慧慧?怎麼是你!”
“你不在家裏好好待著出來幹什麼?”
“我看你就是有病!”
“周可呢?”
王慧慧,也就是綁我的那個女人就像瘋了一樣大喊:“現在還想著你那個小情人?”
“你是不是根本就不愛我!”
何光一巴掌扇在了王慧慧的臉上,我隱約看到女人嘴角不斷血跡,何光說:
“你也不看看你現在什麼樣!”
“臉上的疤那麼醜,看著就倒胃口!”
“要不是我有良心,早就和你離婚了!”
王慧慧冷笑一聲,如同喃喃自語一樣說:“良心?你還有良心?”
“就讓我看看你的心到底是什麼顏色。”
何光愣了一下,問:“你,你什麼意思?”
可是他再也來不及做出反應。
因為——
“嘭!”
王慧慧用花瓶砸破了何光的頭。
血流了一地。
3
我幾乎不敢相信我眼前看到的。
就隔著兩三米,王慧慧不知道從哪裏掏出來了一把針。
她一根一根的往何光的嘴裏插。
一邊插,一邊說:
“可是我也年輕過。”
“我也漂亮過。”
“我臉上的疤是替你擋玻璃碎片被刮的。”
“你憑什麼不愛我?你明明說你最愛我了。”
何光似乎還沒有死,這時候還有些掙紮的動作。
結果就在下一瞬間,王慧慧一刀捅進了何光的胸口。
這下他徹底不動彈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王慧慧大概是終於完成了她的藝術創作,把我放了出來。
我在櫃子裏一動不動,出來的時候渾身僵硬。
我就在一旁的地上,看著何光被拖進了浴缸。
王慧慧熟練的擦著地上血跡,一邊告訴我:
“阿光有潔癖,剛結婚的時候,家裏的地都是我跪著擦幹淨的。”
我扯動嘴角應和了一下王慧慧的話。
緊接著她就去廚房煮了一碗肉湯,遞到了我嘴邊。
我看著肉湯一陣反胃,幾乎忍不住幹嘔出來。
她看著我的樣子,一開始有些不解,思索了一陣就恍然大悟:
“哦,放心,你冰箱裏的豬肉。”
“等會我們還要爬山呢,你昨晚就沒吃飯,怕你沒勁。”
“既然不吃就算了。”
說完她就一口氣喝完了整碗肉湯。
緊接著她就將身上那件沾滿了血漬的衣服換了下來,穿上我的衣服,然後鬆開了我身上的麻繩。
正當我想借機逃跑的時候,我感覺得側腹部好像有尖銳的觸感。
低頭就看到了一抹銀色一閃而過。
“別亂動,不然我的刀可就不小心紮到你了。”
“等會老實點,別想著逃跑。”
王慧慧就貼在我的身邊,攬著我的腰,一副關係親密的好閨蜜的樣子。
就這樣,我在她的威脅下緩緩走出了家門。
一邊走,王慧慧一邊說:
“知道為什麼沒有直接把你在你家殺了嗎?”
“你不配和阿光死在一起。”
“我才是正妻,我才是和阿光生同寢死同穴的。”
“至於你,就去做我和阿光愛情的見證者吧。”
神經。
零個人想和一個糟老頭子死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