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我不肯說,茯苓也沒有再問。
但她想讓我開心,於是她說。
“公主,長安花開了,要不奴婢陪您去瞧瞧?”
她自小便跟著我,知道我最愛這花,每一年都要拉著裴煜陪我去看這被譽為情人白首的長安花。
原本此刻,茯苓該去請裴煜的。
可對上我的眼,她改了到口的話。
聞言,我點了點頭:“去看看也罷。”
長安花是裴國獨有,等日後走了,便再也看不到這樣沒美的花了。
於是,我任由茯苓扶著我前去,卻萬萬沒想到,會在這裏裝上裴煜。
遠遠的,我便瞧見他護著一個女子的腹部,眼底滿是期待與歡喜。
“你喜歡什麼花,孤讓人摘回去便是,何至於你來此?”他心疼她懷有身孕,卻見女人靦腆一笑。
“這長安花是太子妃最喜愛的,我瞧兩眼便罷,怎麼能摘走?”
“何況,原本殿下與太子妃該是一生一世一雙人,是臣女之過,隻希望此次入宮,不會讓殿下與太子妃生了嫌隙。”
她滿口體諒,眼角帶著紅,好似是在愧疚讓他破壞了對我的承諾。
可明顯,裴煜不在意。
“不過一些花,摘了便摘了,夏夏她不會計較的。”他大手一揮讓人摘花,全然沒有發現,我就站在他們身後。
此刻,茯苓終於明白了所有,臉上都帶著氣憤。
在對上宋瑤朝我投來的挑釁時更是神色冰冷。
“那是大學士家的庶女叫蘇瑤,幼時還因為公主不再被家族忽視,沒想到,不僅不要臉,還是個白眼狼!”
“還有那太子,當真不知天高地厚。”
“要知道,沒了公主,他還是那個被人當狗一樣在冷宮折磨的失寵皇子!”
因為虞國的實力,茯苓不懼,當即便上前打了宋瑤一巴掌。
“我們公主豈是你能挑釁的!?”
突然的巴掌落下,讓宋瑤微微錯愕,淚瞬間落了下來。
看到我,她臉色更是慘白:“太子妃恕罪,臣女不是故意要摘長安花的。”
見她跪在地上搖搖欲墜,裴煜瞬間黑了臉。
看到我,他神色一緊,卻又很快將蘇瑤扶起,話中帶著斥責:“花是孤讓摘的,你何至於不分青紅皂白的打人?”
在一起十餘年,裴煜從來都是對我予索予求,從未斥責。
如今暮然冰冷的眼投來,讓我忍不住發愣,心更是如被一隻大手攥著,痛的我喘不過來氣。
連帶著,每到冬日便會複發的咳疾也引了出來。
見我臉色慘白,裴煜一征,下意識想抬腳過來給我順氣,卻被一聲嚶嚀叫住。
回頭,宋瑤可憐兮兮的捂著肚子,滿眼慘然:“殿下去陪太子妃吧,臣女隻是動了點胎氣,可以自己緩過來的......”
說著,她起身就要給我們騰地方,卻被男人撈進了懷中。
“你的身體耽誤不得,太子妃那邊,茯苓去請太醫。”
說罷,他抱著人朝太醫院奔去,沒有再回頭看我一眼。
喉間癢意上湧,帶著絲絲血腥。
往常,我因為依賴裴煜,每次有點不舒服便會纏著他。
可如今瞧著他和別人相依消失的背影,我淡然接過茯苓手中的帕子。
滿不在意的擦去了口中鮮血,轉頭便走。
今年的長安花,我不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