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到家,寧婉兒就緊張兮兮地衝到我床邊,捧著我的腦袋上下查驗。
“姐姐,你可是大周第一才女,要是摔壞了腦子,還怎麼參加下月的太子妃選試啊!”
太子心疼地將她攬進懷裏:
“什麼第一才女,不過仗著自己是嫡女,剽竊別人的成果罷了!現在誰不知道,婉兒你才是文曲星下凡,我的太子妃,也隻會是你。”
摔下山崖之前,我依稀看見寧婉兒朝著我的方向猛衝了一步。
看那架勢,竟像是要救我。
她素來與我不和,為什麼會想要救我?
難道說,我出事了,她就參加不了太子妃選試了嗎?
寧婉兒焦急的模樣落進我眼中,更加印證了我的猜想。
我剛想告訴她,我腦子確實出了點問題。
之前夫子教授的知識,都有些想不起來了。
可話到嘴邊卻轉了個彎,變成了:“放心吧,我沒事,大夫說修養七日便能下床了。”
見我一切正常,寧婉兒才終於放下心來。
我卻在心底一陣冷笑。
我倒要看看,我失憶後,寧婉兒這個“文曲星”還能不能當上太子妃。
一旁的太子蹙著眉頭,嫌惡地看著我。
“什麼叫隻需七日就能下床了?難道你還惦記著做我的太子妃嗎?你處處不如婉兒,就不要來丟人現眼了。”
“我知道姐姐也愛慕太子,可是姐姐,這一次可不可以和我公平競爭?可不可以求求你,不要再剽竊我的作品了?”
寧婉兒柔弱地靠在太子懷中,泫然欲泣。
“公平競爭?她也配?”太子冷哼一聲,突然抓起案上茶盞砸在我腳邊。
瓷片飛濺劃破我的手背,他視若無睹。
“一個靠剽竊沽名釣譽的賤人,連給婉兒提鞋都不配!”
寧婉兒躲在他身後,朝我露出一個挑釁的笑。
我漠然看著青年熟悉的眉眼,腦中莫名浮現出年少時他曾說過的渾話。
“初荷,你不必這麼辛苦溫書的,就算你不是什麼才女,我長大一樣會娶你。”
可如今,他連問都不問,就認定了我是剽竊犯。
我抓著被子的手猛地收緊,心中好像有什麼東西悄悄放下了。
既然如此,這個太子妃之位,我不爭也罷!
......
太子妃選試這天,各家的千金都早早到宮中等候,但我的位置上卻遲遲不見人影。
“姐姐怎麼還沒到?”寧婉兒朝著門口數不清第幾次張望。
太子也顯得有些心不在焉。
他用餘光偷偷瞟著門前新到的馬車,見來人不是我後,肉眼可見的失落。
一旁有人出聲諷刺:
“今日的選試可是由皇上親自主持,寧初荷那個冒牌貨,不敢來也很正常。”
“就是,要是真讓她選上了,那可是欺君之罪!”
“婉兒姑娘這個文曲星都在這呢,寧初荷見沒法蒙混過關,就幹脆不來了,也是有可能的。”
“都給我閉嘴!”話說出口,太子自己都被嚇了一跳。
他這是怎麼了?明明他也不希望寧初荷選上太子妃。
可為什麼聽見別人說她不來了,他卻沒來由地心煩意亂?
就在這時,我的貼身婢女緩緩從門口走進來。
行禮後,眾人隻聽她不緊不慢地開口:
“諸位不必等了,我家小姐說今日的選試,她棄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