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跌下山崖摔破了頭,我沒急,一向與我不對付的庶妹卻急了。
她緊張兮兮地衝到我床邊,捧著我的腦袋上下查驗。
“姐姐,你可是大周第一才女,要是摔壞了腦子,還怎麼參加下月的太子妃選試啊!”
與我青梅竹馬的太子心疼地將她攬進懷裏:
“什麼第一才女,不過仗著自己是嫡女,剽竊妹妹的成果罷了!現在誰不知道,婉兒你才是文曲星下凡,我的太子妃,也隻會是你。”
之前我怎麼也想不明白,一向逃學貪玩的庶妹怎麼會突然一鳴驚人。
無論夫子出什麼題,她都先我一步對答如流。
甚至連作出的詩詞,都與我寫下的一模一樣。
如今,寧婉兒焦急的模樣落在我眼裏,印證了我的猜想。
我微笑著對她說:“放心吧,我沒事。下個月的太子妃選試,我一定準時參加。”
這一摔,確實沒有大礙,不過是把畢生所學都暫時遺忘了。
我倒要看看,我失憶後,寧婉兒這個“文曲星”還能不能當上太子妃。
......
大周有個不成文的規定,隻有太子妃選試的第一名,才能成為東宮的女主人。
我作為相府嫡女,自幼飽讀詩書,又與當朝太子青梅竹馬,是大家公認的太子妃人選。
可誰知,及笄這天的賞花宴上,我那逃學貪玩的庶妹寧婉兒卻破天荒地提出想要作詩一首給大家助助興。
我小聲勸她別在外頭丟人:
“你整天逃學,書都沒讀過幾本,怎麼可能會作詩?”
沒想到,寧婉兒直接大聲念出一首七言絕句。
而她每念一句,我的臉色就蒼白一分。
因為她念的,正是我剛剛寫下的四句詩!
話音剛落,周遭安靜了一瞬。
大家隻知道相府嫡女是大周第一才女,卻不知道庶出的二女兒竟也如此驚才絕豔。
一時間,恭維的話不絕於耳。
“都說未來的太子妃肯定是初荷姑娘了,現在我看未必啊。”
“大周第一才女的名號,恐怕要易主咯。”
“不管哪個女兒當上太子妃,丞相大人都是未來的國丈,相府真是好福氣啊!”
寧婉兒站在眾人中間,好不得意。
隻有我緊鎖著眉頭,怎麼也想不明白。
這首詩我剛剛才寫下,墨跡都還沒幹,也從來沒有念給任何人聽過。
她又是從哪看到的?
還沒等我想清楚,寧婉兒就過來親昵地挽著我的胳膊。
“大家謬讚了,我這點才華,跟姐姐比起來根本不算什麼。姐姐剛才不是說即興作了一首詩嗎?快拿出來讓大家長長眼啊。”
說著,她就劈手來搶我鎮紙下的詩作。
隻看了一眼,就裝出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
“姐姐你是不是寫錯了?你這寫的,不就是我剛剛念的那首詩嗎?”
“你就算寫不出來,也沒必要把我的詩抄一遍吧!”
聽她這麼說,眾人都探頭來看,果真分毫不差。
“光憑這一首詩,很難說明問題吧,誰抄誰還不一定呢。”
“是啊,初荷姑娘可是大周第一才女,她沒必要抄襲別人的詩吧。”
我生氣地質問她:“說,你為什麼要偷我的詩!”
寧婉兒一臉委屈,“姐姐憑什麼說我是偷的,這世界上會寫詩的人那麼多,難道每一首都是偷的姐姐的嗎?”
“姐姐要是不相信,我可以現場再作十首詩,證明我的清白!”
今天在場的都是出身高貴的世子小姐,有人提出讓我們姐妹倆鬥詩。
我二話不說,就鋪開紙墨開始奮筆疾書。
寧婉兒怕墨汁弄臟了裙子,選擇直接口述。
她被眾人圍在中間,念的什麼,我聽不清楚。
但人群中時不時爆發出陣陣驚羨的喝彩聲。
待我把寫好的詩擺到大家麵前時,每個人臉上都露出了古怪的神色。
有人小聲嘀咕:“是我眼花了嗎?這些詩,跟剛才婉兒姑娘念的,有什麼區別?”
“她怎麼能拿別人剛剛念過的詩來敷衍我們呢,她是覺得我們都是傻子嗎?”
與我一同長大的太子直接奪過我的筆往地上一丟。
“夠了!什麼第一才女,我看,就是個剽竊的慣犯。這樣的人,也配當我的太子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