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陶晚凝終於回來了家裏。
她還是和平時一樣先回到書房去處理軍務工作,但忙了半天,都沒有看到程澤驍進來。
他往常都會使出渾身解數來哄她去床上,今天卻格外安靜。
陶晚凝皺皺眉,起身回去他們共同的臥室,推開門,卻發現程澤驍不在。
她覺得有些反常,走出臥室後,樓下傳來在家中做事的李嫂的聲音:“程同 誌,你回來了。”
程澤驍點點頭,走進屋就與陶晚凝四目相對。
她聲音平淡:“你去哪了?”
程澤驍心裏卻感到嘲諷地笑了,他去哪裏,她真的在意過嗎?
“去寄東西。”他把申請好的離婚證明通過郵寄的方式處理好,在他離開的那一天,就會寄到陶晚凝的手上,所以他說:“是寄給你的驚喜,10天後你就知道了。”
陶晚凝輕蔑道:“你總是做這些讓人理解不了的事情,我們每天都會見麵,你有必要搞寄東西這套嗎?”最後,她冷冷留下“無聊”兩個字,便回去了書房。
程澤驍心想,她很快就不會見到他這個無聊的人了。
再不必每天都和他見麵。
10天後,他會離開,她也會如願以償地和江蘅重修舊好。
想到這,程澤驍回到臥室裏收拾起自己的行李。
衣服、鞋子,但凡曾經和陶晚凝一起挑選的,程澤驍全都不要了。
連同他們唯一一張結婚時拍的合照也都扔進了紙箱。
等陶晚凝走進臥室時,看到空蕩蕩的屋子,她皺眉道:“你在幹什麼?”
“處理雜物。”程澤驍說:“舊的東西都扔掉,再買新的。”
陶晚凝拿起紙箱裏的結婚照相框,背景隻有一塊簡單的大紅布,她皺眉:“這東西怎麼買新的?”
程澤驍看向她:“如果我說想和你重新拍一次正式的結婚照,你願意嗎?”
由於是隱婚,他們的婚禮沒有公開過,但就算是這麼一張私下拍的結婚照,也是按照江蘅的要求來拍的,他仗著自己是陶晚凝的繼父就事事都要插一手。
“我們兩家的關係你又不是不清楚,不能公開拍結婚照。”陶晚凝將相框扔回到紙箱裏。
程澤驍的眼神黯下去。
陶晚凝瞥他一眼,忽然說:“如果你想重新去外麵的城市玩一次的話,我可以抽時間和你一起去。”
這話讓程澤驍有些不敢置信,“你確定?”
陶晚凝點點頭,“新婚旅行時我一直在忙文工團的工作,這次算是我補償你。”
可還沒等程澤驍再說,家裏的座機響了起來,陶晚凝趕忙去客廳裏接聽,程澤驍聽到江蘅的聲音從話筒裏傳出來:“晚凝,聯歡會的時間提前了,你現在就趕過來吧,我等你。”
“知道了,我這就過去。”陶晚凝掛斷電話對程澤驍說,“晚上你自己吃吧,我要去組織軍區聯歡會。”
程澤驍這次卻沒有像往常那樣答應,他說:“我也想去,我們一起去。”
“都是一些單身男女熱鬧的地方,你一個已婚人士去幹什麼?”
程澤驍卻說:“你不也是已婚人士嗎?”
“我們是隱婚,沒人知道我已婚,更何況我是負責組織的人之一。”
“既然沒人知道你隱婚,也不會有人知道我隱婚。更何況,我可以陪陪你那個年輕的繼父,他現在是孤家寡人,很需要陪伴。”
陶晚凝眉頭一皺,“你願意來就來。”
走上那輛軍綠色的吉普車時,程澤驍看到陶晚凝的車上有一盆翠綠的文竹,那是江蘅很喜歡的植物。
陶晚凝察覺到他的表情,隻說:“我隨手放上的,改天就端走。”
程澤驍什麼也沒說。
等兩個人到了聯歡會現場,江蘅和其他單身青年都已經坐在位置上。
陶晚凝走到他身邊坐下,二人以工作為由聊得耳鬢廝磨,全然沒理會一旁的程澤驍。
中場休息時,江蘅被幾個海外回來的富商太太邀請去雅間裏坐坐。
程澤驍中途去發了個電報,他最近在辦理辭職。
等路過雅間時,他聽到江蘅被屋子裏的女人們調笑著:
“愛人死了很寂寞吧?你還這麼年輕,能受得了夜夜空虛嗎?不如......一屋子的人陪你快活快活,反正你喜歡上了年紀的。”
在江蘅拒絕並打算離開的時候,富商太太們卻攔住他不肯讓他走,而一道身影從程澤驍眼前閃過,是陶晚凝。
她急匆匆地衝進雅間,一把將黏著江蘅的富商太太推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