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被黑幫惡少阮問安強取豪奪的賣魚女。
他無微不至,為我燒水泡腳、早起為我做早餐。
旁人皆道,他愛我入骨。
即便如此,我對他的恨意絲毫不減。
我恨他囚禁我自由,強娶我毀了我人生,巴不得跟他離婚。
直到某天,他的對家一夜之間把黑幫屠了個遍。
他為我擋了幾十刀,最後倒在我的懷裏。
我這才知道,他在背後護了我多年,還偷偷為我的家人還債。
我終於相信他愛我至深,眼淚不要命地流。
他用盡最後一絲力氣抹去了我的淚。
「我這麼多年的付出還你一滴淚,足夠了。」
他死後,我難以接受真相,隨他而去。
後來我在地府自願受盡千萬遍淩遲之刑,隻為換得一個重生能好好珍惜他的機會。
再睜眼,我滿心歡喜地去找他。
卻撞見他正摟著首富千金的腰深情擁吻。
他抬眸瞥了我一眼,眼底沒有一絲情意。
緊接著將一份離婚協議書丟到我麵前。
「簽了吧,你不是想要自由嗎?」
......
阮問安的話在我耳邊轟然炸開。
我的大腦頓時一片空白。
上一世,我和他鬧了無數次離婚。
每一次他都紅著眼抱住我,死活不肯鬆開。
哪怕我惡語相向,他也隻是用哀求的眼神挽留我。
這巨大的落差讓我有些緩不過來。
「不是一直說恨我要離婚嗎,現在又不樂意了?」
他說這話時,手臂依舊繾綣地環著林斐斐的腰。
眼中閃過的一絲不耐煩,被我清晰捕捉到。
從未在他麵前如此不堪過的我,一時間竟不知道該說什麼。
我死死盯著那張離婚協議書,渾身止不住地顫抖。
腦海裏閃過他倒在血泊裏的模樣,我才忍不住紅著眼開口:
「我愛你啊。」
「從前是我太任性了,是我不懂事,辜負了你對我的一片真心......」
可他神色如常,我滿心期待瞬間碎成渣。
隨後他抬起頭看向我的眼睛,臉上似覆了一層薄霜。
「我不愛你了。」
「所以離婚吧,我放過你。」
一瞬間,好像有一把刀在我心上狠狠劃了一下。
全天下誰不知道,他愛慘了我。
堂堂黑幫惡少可以為了救我向仇家跪下磕頭,也可以因為出生入死的兄弟瞧不起我而毫不猶豫地與他斷交。
如今他說不愛我,誰會信?
我剛想開口繼續說些什麼,卻被打斷。
「問安,她身上有一股魚腥味。」
林斐斐轉過頭來從上到下審視了我一遍後。
緊接著,她捏著鼻子往阮問安的懷裏鑽。
「聞著好惡心。」
阮問安「嗯」了一聲後,將她的後腦勺埋進頸窩裏。
「斐斐不喜歡魚腥味,你出去吧。」
隨後便是一群人衝進來,把離婚協議書塞到我的手裏,粗暴地把我趕了出去。
這句話似曾相識。
當年我不過是被嗆到幹嘔了一下,他便誤以為我不愛吃香菜,親自幫我把碗裏的所有香菜都挑了出來。
從此之後,廚房裏再也見不到一點香菜的痕跡。
包間裏還傳出二人親密無間的聲音。
我痛苦地捂住耳朵,怎麼也想不明白,阮問安為何會突然變成這副陌生的模樣。
在地府,我為求重生,受了千萬遍的淩遲之刑,閻王這才鬆了口。
重生前,他和我打了個賭。
若是我沒能彌補他,那我便會灰飛煙滅,永世不得超生。
那時的我自信無比,心想這太簡單了。
沒想到現在竟是這副模樣。
可我不願死心,他如今這般冷漠,一定是另有隱情。
我手裏緊攥著那協議書,失落地回了家。
走到門口,卻發現家裏的下人一個勁地把我的東西往外扔。
「林大小姐要搬進來住了。」
「阮少說了,她不喜歡魚腥味,讓我們把染了魚腥味的東西都扔出去。」
隨後,又指了指別墅內那落了灰的閣樓。
「夫人,今天起你就睡這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