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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婚五年，我跟老公終於通過試管擁有了第一個屬於自己的孩子。

所有人都對這個孩子視若珍寶。

老公拚命加班努力賺錢，要給孩子最好的生活。

我爸大字不識幾個，卻學來各種母嬰知識，隻為了好好照顧我。

弟弟把這幾年打工攢的錢都拿出來，要給孩子買最漂亮的小衣服穿。

村裏的親戚們坐了三個小時的大巴，專程送來一百個笨雞蛋給我補身體。

我暗自發誓，一定要盡我所能好好回報他們。

所以在懷孕五個月的時候，我回村裏親手給他們燒了一大桌子熱氣騰騰的斷頭飯。

對著他們歪七扭八的屍體，我溫柔地撫摸著肚子：

寶寶，這些人先下麵等著你了呦。

......

空氣裏彌漫著令人作嘔的腥臭味。

我挺著五個月的肚子，正在檢查地上那些橫七豎八的屍體。

把他們一個一個踢翻過來，欣賞他們口吐白沫、痛苦蜷縮的死狀。

門外傳來警笛的聲音，一個“屍體”突然開始往門邊艱難地爬行。

是我弟弟。

“警察......救我。”

我拉住他拚命掙紮的手，嘴角一勾。

“乖，警察救不了你了，姐姐來救你。”

他驚恐地張大嘴巴，眼睜睜看著一把水果刀狠狠地插入自己的心口。

“住手！”

警察的咆哮傳來時，弟弟的血濺了我一臉。

“放下刀！”

“雙手舉起來！抱頭蹲下！”

幾十個警察瞬間湧進來，舉著手槍將我團團圍住。

“,2,3,4，......28，人都齊了。”

我乖乖舉起手，看著滿屋子的屍體，終於滿意地笑了。

弟弟的血順著臉頰蜿蜒地流下來，看著像一朵妖冶的毒花。

審訊室裏，我歪頭看著牆上的時鐘，從一點走到了四點。

對麵一老一新兩個刑警耐心耗盡，已經在暴走的邊緣。

“羅珊，我再問一遍，為什麼要殺那麼多人！”

看著他們憤怒的眼神，我滿不在乎地說：

“當然是因為他們都該死阿！”

“警官，我都說了八百遍了，嘴都說幹了。你們聽了一下午，都聽不膩的嗎？”

年輕刑警狠狠拍了一下桌子，氣得臉都漲紅了。

“你還有沒有點人性！”

我饒有興致地看著他被老刑警按下去。

“小警官，你還真提醒我了，沒準兒我有精神病呢！你們要不給我查查？”

“精神病殺人，就不犯法了吧？”

老刑警陰沉著臉，翻著手邊厚厚的資料。

“你知不知道你老公下了班還會去做兼職，就是為了多掙點錢，讓你和孩子過上好日子。”

我往後一靠，翹起二郎腿。

“這不是應該的嘛？你看看那拿點可憐兮兮的工資，奶粉錢都不夠。嘁，我可不會母乳喂養，搞得自己胸都變形了。”

“還有你爸，聽說你懷孕了，馬不停蹄從村裏趕過去照顧你。他在城裏人生地不熟，天天圍著你轉，到處打聽吃什麼用什麼對孕婦和孩子好。”

我不滿地撇撇嘴。

“可得了吧！做飯那麼難吃！我那是懷孕嗎？我那是減肥阿！”

“快遞快遞不會取、外賣外賣不會點、掛號掛號不會弄，我要他幹什麼呀？天天給我提十萬個為什麼嗎？”

年輕刑警在一邊打筆錄，臉色像吃了蒼蠅一樣難看，怒火全部發泄到鍵盤上，砸得劈裏啪啦震天響。

老刑警深吸一口氣，努力平複自己的情緒。

“那你弟弟呢？才17歲。為了供你在城裏上大學，初中畢業就輟學打工。你竟然在他馬上就要得救的時候，一刀把人捅死了！”

“警官，你也說他是初中畢業啦。他這種人活著，自己也辛苦，還浪費社會資源。我殺了他不是一舉兩得嘛！”

“還有村裏那些——”

我不耐煩地打斷他。

“村裏那些人，辛苦受窮一輩子了。你看他們一個個，三十歲的人看著像四十歲，四十歲的人看著像六七十，我讓他們早點去投胎不好嗎？沒準兒下輩子命好，他們還得來謝謝我呢。我這可是做了行善積德的大好事呢！”

“羅珊，你這個王八蛋——”

年輕刑警騰的站起來，手裏的筆記本電腦眼看著就要砸向我，被旁邊的老刑警死死抱住。

“你還是個人嗎！是那些人一步步的托舉，才能讓你離開大山。你憑什麼自覺高人一等，憑什麼殺了他們！”

“你簡直禽獸不如！”

我不明所以地看著他：

“警官，你激動什麼？我又沒來殺你。”

“你們當警察的真是愛為別人操閑心哈？”

他目眥欲裂，抬起腳踹翻桌子，再也忍不了摔門而去。

“這個畜生我審不了了！誰愛審誰審！”

我抬眼看了下時鐘，四點十五。

嘖嘖嘖，非要讓我說。

你看，說了吧，你們又不愛聽。

才十五分鐘，就氣跑了。

剩下的老刑警臉色越發陰沉。

“你就沒考慮過肚子裏的孩子嗎？你有沒有想過，一出生就有一個殺人犯媽，他這一輩子要怎麼過？要受多少白眼和嘲笑？”

“到時候我都死刑了，還管那麼多？我怎麼不操心操心三百年後地球變暖，我不知道多少代的孫子吹不吹得起空調阿？”

他還不放棄。

“羅珊，你做下這麼喪盡天狼的惡事，不怕這些枉死的人半夜來找你麼？”

我噗嗤一聲就笑了。

“警官，你跟每個殺人犯都這麼說嗎？”

“多學點唯物主義吧，下班少看那些網絡小說，什麼地獄惡鬼、判官妖魔都是騙人的。”

老刑警終於也忍不了了，踹翻另外一張桌子，揚長而去。

看著他的背影，我直搖頭。

唉，還是太衝動，這才四點十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