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臨璋發了很大的脾氣,幾乎要將廚房的東西砸碎。
他氣喘籲籲,目光落在垃圾桶裏的藥渣上,盯著我的肚子好像想起了什麼。
“你剛打完胎,情緒不穩定很正常。”
他洗淨手,遞給我一張銀行卡。
“這卡裏有五萬,我這個月的工資,給你補身體。”
以往每一次他發了工資,都會花在楚怡身上。
這還是厲臨璋第一次給我錢。
房間重新恢複平靜。
厲臨璋氣得摔門離去。
第二天,我出門和中介簽合同,安排了搬家公司上門。
回來時,房間漆黑一片。
厲臨璋一個人孤零零的坐在客廳。
我的很多東西都碎在地上四分五裂,搬家小哥不知所終。
我打開燈,聲音很平:“為什麼摔我的東西?”
厲臨璋聲音嘶啞,整個人一副碎掉的模樣。
“回來這麼晚,你忘了今天是我生日對嗎?”
我望著茶幾上放著的生日蛋糕,平靜地從底下的抽屜裏拿出了一個禮盒。
厲臨璋眼睛一亮。
我開口說:
“別誤會,前幾天準備的。”
我確實不記得今天是他生日。
往年,厲臨璋都是跟楚怡在一塊過。
他還不許我去參加她們的宴會,輕飄飄的一句:“你是外人,我怕她們放不開。”堵住了我的嘴。
我們在一起的第一年,我精心為他準備了生日驚喜。
那天,他和楚怡在外頭玩到大半夜才回來。
我等到後半夜,等來他望著我親手做的蛋糕和燭光晚餐,嫌棄開口。
“這也太老土了吧?還是楚怡準備的生日宴有意思。”
他鄙夷的目光,我到現在都記得。
從那以後,我再也不會特意去記他的生日。
厲臨璋眼眶有些紅,拿著盒子的手微微泛白。
“鄭清圓,你是不是不愛我了?”
這套房子的地理位置很好。
昏黃的日光灑在湛藍的海麵上,透過落地窗望過去,很是好看。
這三年,我最喜歡做的事就是和厲臨璋坐在窗前,俯看江景。
生理性喜歡像一顆苦甜交織的毒藥。
我無數次討厭厲臨璋,又無數次沉溺在他的攻陷中。
這次,我終於可以狠下心。
“是,我不愛你了。”
天氣忽然晴轉陰,天空烏雲密布,下起暴雨。
驚豔我年少歲月的少年,站在我麵前,眼眶紅得嚇人。
“鄭清圓,說不愛就不愛了,你可真狠。”
那天,厲臨璋親眼目睹搬家小哥將我的東西一點一點搬離這個地方。
曾經溫馨舒適的家瞬間空了一大半。
孤獨感將厲臨璋淹沒。
他咬著牙,盯著我走出房間。
親手摔了楚怡給他做的生日蛋糕。
第二天我剛睡醒,手機裏多了很多轟炸消息。
厲臨璋給我打了99通電話。
我接起,他急聲開口:“你去哪了?我來公司找你,他們說你辭職了。”
“鄭清圓,畢業三年,你好不容易爬到技術總監的位置不容易,底下多少人盯著你呢,你怎麼能為了我賭氣辭職?”
“清圓,別為了我放棄你的夢想,這不值得。”
這些年,厲臨璋有一點做得特別好。
他非常支持我的工作。
剛畢業那年,我拉不到投資,是他拚了命的立功,冒著生命危險預支了一年工資為我投資。
他相信我,信我一定會在自己的堅持和夢想上發光發熱。
然而創業十有九輸,我失敗了。
他沒有怨我浪費了他的錢,一直耐心安慰我:
“我的清圓是世界上最聰明的女孩,失敗隻是暫時的。”
一句安慰,淚如雨下。
那時的感情我現在想來,心底還是暖的。
我摸了摸肚子,平靜開口。
“你放心,我辭職不是為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