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刺鼻的消毒水味,我睜開眼,入目是雪白的天花板。
“醒了?”
我轉過頭,撞進林晚疲憊的眼,她眼下一片烏青,看起來像守了一整夜。
我剛想和她聊聊,門口卻傳來護士的敲門聲。
“林總,顧先生是受了風寒,又受到驚嚇才暈倒的,已無大礙。而且,醫生讓我轉告您,您懷孕了,要小心身體。”
林晚臉上一喜,下意識看了我一眼,避重就輕的開口:“陸宴州,現在我懷了遲禹的孩子,你知道這對我和林家都意味著什麼。若不是你打他一巴掌,他也不會耍小孩子心性。”
她停頓了一下,目光落在我蒼白的臉上,眼裏閃過一絲不忍,“這樣吧,這段時間你乖一點,不要去找遲禹的麻煩。等我生下孩子,我也差不多膩了,到時候我再和你結婚,把孩子記在你的名下。”
我指尖微縮,想出口告訴林晚她懷的是我孩子的消息。
但病房門“砰”地一聲關上,世界徹底地陷入了死寂。
我蜷縮在房間的角落,用手指在空氣中描繪著媽媽的輪廓。
媽,我錯了,我不該愛上林晚。
還有…媽…可不可以…不要從U盤裏消失…
我不想忘記你的模樣…
......
夜幕降臨時,我辦理了出院手續。
剛踏出病房,林晚卻扶著臉色蒼白的顧遲禹出現在我麵前。
顧遲禹看見我,嘴角先是勾起一抹嘲諷,隨後痛苦的喊道。
“阿晚,看來那個大師的話是真的,我一看見宴州哥,心肺就好難受。”
我不想搭理顧遲禹,正要離開,林晚卻叫兩個保鏢擋住了我的去路。
她居高臨下的看向我,冷冷開口:“遲禹住院後,心肺一直不舒服。他找大師看了,說身邊有怨氣之人衝撞了他。”
顧遲禹接過話頭,委屈的開口:“大師說了,隻有宴州哥為我放血祈福,再不吃不喝抄一整晚祝福語,才能讓我身體恢複健康。”
我幾乎要冷笑出聲,這麼荒謬的理由,這麼拙劣的伎倆,我不信林晚看不出來。可她依舊縱容著顧遲禹的小把戲。
我想起醫生給我下的肺積水的診斷,讓我不能貧血的建議。我開口拒絕:“我肺部進水了,沒辦法放血。而且,你懷的是我的孩子。”
“肺部進水?懷的你的孩子?”林晚嗤笑一聲,打斷我的話,厭惡開口:“陸宴州,你為了爭寵,連這種謊都撒得出來?你若是能讓我懷孩子,我早懷了。”
她目光掃過我額頭上的紗布,眼神更冷了:“又是撞車,又是跳水的,淨使一些下作的手段。你若是肺部進水了,你還能站在這裏?早就像你那個早死的媽一樣進ICU了!”
“啪——”
我用盡全身的力氣狠狠甩了林晚一耳光,心底對她的最後一絲期待消失了。
我正要拿出彩超結果,顧遲禹卻捂著心臟再次“啊”的發出一聲痛呼。
林晚臉色一變,立刻伸手扶住他,不耐煩道:“陸宴州,你一個大男人,隻是放你一點血,不吃不喝一晚抄點祝福語,又不是要你的命!若是再讓我聽到一個不字,你永遠都別想知道修複的U盤的下落!”
一股滅頂的寒意瞬間將我吞噬。
“我做。”我聽見我自己說。
保鏢立即圍了上來,用刀劃破我的手掌。
很快,鮮血噴湧而出,滴滴答答落入一個巨大的瓷碗中。
直到快接滿,保鏢才拿起紗布隨意蓋住我的傷口。
很快,所有人都退了出去,世界再次陷入了寂靜。
劇痛幾乎讓我握不住筆,可想起媽媽,我死死咬住唇,一筆一劃寫著:願顧遲禹身體健康。
林晚,情書隻剩一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