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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途遙遠。
荒漠國的鬥獸場五年才出一個獸王,重金難求。
宋惜買下新晉獸王的消息早就傳回城郡,不僅官員們早早等候,就連百姓都將官道圍得水泄不通,競相爭看百戰百勝的萬獸之王究竟有多威風凜凜。
宋惜愛民如子,所以他用鎖鏈套住了我的脖子,同乘金鑾馬車好供萬民觀賞。
他端坐於軟榻,我跪坐於腳側。
「獸王怎麼是個人?」
「是啊!這女子就是獸王?」
今日的長安街格外熱鬧,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我的身上。
就連宮中也不例外。
宋惜牽著我的鏈子,一前一後從百官簇擁中逐階走上金鑾寶座。
見多識廣的老太師一臉驚疑的看著我,他曾多次出使吳國,在宮宴上見過我。
「陛下,這獸王...臣似乎識得?」太師隻疑慮了一會,便站了出來。
我雙手不自覺握緊。
如果身份暴露,那消息很快就會在天下傳遍——吳國那位金枝玉葉的小公主,竟然成了真正意義上的一隻......獸,為了活寧願當敵國的狗!
吳國雖亡,百姓猶在,屆時,我的經曆又會是他們被人取笑的恥辱。
我在宋惜的腳邊主動跪了下來,額頭置在他繡著金絲的鞋麵上,卑微地乞求他能幫我。
脖子輕輕晃動,惹得宋惜手中的鐵鏈叮當作響。
他最終還是開了口,嗓音低靡:「哦?那你說說她是誰?」
我早該醒悟,宋惜恨極了我,怎會幫我?
我弓起身子,在老太師開口的一瞬間撲了出去。
「她是吳國曾經的小公主啊......」
我發了狠,將老太師脖子上的一塊肉都咬了下來,可喉嚨裏的聲音還是發了出來,讓附近的官員們都聽清了。
現場一片混亂,老太師的哀嚎和官員的議論以及宋惜的大笑混雜在一塊。
「你惹的小狸貓不高興了。」宋惜將手中的鐵鏈一拽,將我拽回腳邊,摸了摸我的頭,口中輕輕噓氣:「吳國的那位早就死在妓院了,朕親自見的屍。至於這個,是被野狼喂大的獸,喜食生肉,就像剛剛那樣會吃人呢。」
「既然你已經老糊塗了,如今又被獸王咬傷了氣管,那便趁此告老還鄉吧。」
一場鬧劇就這樣以太師差點殞命結束。
退朝後,宋惜拽著我走進了養心殿的偏殿,沉重的鐵鏈將我的脖子很快就磨出了血痕。
「連大半個身子都進了棺材的人都咬不死,你真的是讓我......很不滿意。」
抬頭看著眼前側臉鋒利的宋惜,我輕聲開口:「你比以前變了許多。」
宋惜握著茶盞的手一頓,然後用力砸向我,熱茶將裸露的小腿瞬間燙得猩紅:「你還敢和我提以前?!我變得殘忍是不是?這都是拜你所賜!」
他大步向前,眼尾發紅,用力掐著我的脖子,迫使我與他對視:「記住,你現在隻是我的一條狗,我買你回來是不吃閑飯的。」
眼中因窒息變得濕潤,宋惜將我甩在地上,嫌棄地用帕子擦了擦手。
我心中有些疼痛,但還是在他即將離開前開了口:「你稱帝不久,太師勢力盤根錯節,......此時貿然將其鏟除,兵行險招。」
宋惜定在門廊處,深深的看了我一眼:「朕的安排還輪不到你置喙,作為一條狗,如果連主人的心思都不能摸準,那就可以殺了。他是,你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