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攝政王沈眠舟落難時,救他於水火的村婦。
他重回京都掌權,準備娶我進門。
進京途中,我和女兒被人綁架。
我拚命藏起安然,自己卻被虐打致死,再睜眼我已成為一抹遊魂。
還好沈眠舟趕來救下安然。
他們不知道,我是沈眠舟的命脈。
我沒了,就沒人控製得住他的血性。
1.
沈眠舟來的比我想象的要快。
他踉蹌著下馬,將安然抱緊懷裏,顫抖著聲音問:“你娘呢?”
安然張開手掌,小小的手掌上放著碎裂的鴛鴦佩。
“娘......我娘她死了,她被燒成了灰......”她的聲音帶著哭腔,卻依舊忍著沒有落淚,“隻剩下這個。”
沈眠舟定定地看著那玉佩,半晌才顫抖著手從安然手心拿起,慢慢握緊。
他的臉色蒼白如紙,眼底染上猩紅,嘴裏喃喃:“盈盈?”
玉佩的裂口在他掌心劃出血口,鮮血順著手指滴落,他卻仿佛沒有痛感一般,越握越緊。
最終,他猛地吐出一口血:“我的盈盈......”
我看著他悲痛欲絕的模樣,心好似在滴血。
下意識想要去抱他和安然,手卻從他們身上穿過。
酸澀瞬間湧上心頭,是我忘了,原來我已經死了。
我跟著沈眠舟和安然回到了京都。
喜事變喪事,攝政王府一片縞素。
我屍骨無存,沈眠舟平靜地給我準備了空棺,將那身我精心繡了兩個月的婚服放了進去。
然後為我立了衣冠塚。
我的安然受到了驚嚇,不再開口說話,每天隻是靜靜地坐在院子裏。
她往日明明是最活潑好動的。
可如今......
我好恨,恨自己沒早些發現危險,恨自己沒保護好女兒。
但我的死在京中並沒有掀起什麼水花。
即便沈眠舟想查,卻也隻查到了流寇作亂,我和安然不過是倒黴了點,“恰好”被波及。
得知這個結果,沈眠舟把自己關在書房一整夜,第二天出來,一如往日溫柔模樣。
可隻有我知道,昨天夜裏,他紅著眼砸爛了平日供奉的神佛:“盈盈,我會替你討回公道。無論害你的是誰,我都要她血債血償!”
我頭七那日,府裏來了人。
是我同父異母的嫡姐蔣明月。
說來也好笑,我被養在鄉下十七年,受盡養父母苛待,也是最近才知,我本是京中禮部侍郎家庶出的女兒。
隻因我母親是個丫鬟,生下我就難產而亡,大夫人便以我不詳為由將我送走。
得知我“傍”上了沈眠舟,我那便宜父親立即將我認回,甚至還給我母親立了牌位。
大夫人雖然不喜,卻也隻能捏著鼻子認下。
私下裏,便叫我那嫡姐想法子勾搭沈眠舟。
這下我死了,正好,他們終於明目張膽地把蔣明月送來。
前廳裏,我父親笑得和善:“明月畢竟是盈盈的姐姐,嫁過來更名正言順些,論關係,也比旁人要親,照顧安然自然也會更盡心。”
沈眠舟麵上笑著,可我看出那笑意並未到達眼底。
他吹了吹手裏的茶盞,聲音冷淡:“是嗎?蔣小姐也願意?”
一旁的蔣明月登時紅了臉,羞怯地攥緊了帕子,點了點頭:“王爺,明月願意。明月一定將安然視如己出,好好照顧。”
沈眠舟垂下眼簾,遮住眼底的陰翳,又抿了抿茶。
看他這個態度,我爹站也不是坐也不是,蔣明月也尷尬地紅了眼圈。
半晌,沈眠舟放下茶盞,眼底閃過一抹譏諷,聲音依舊淡淡:“既然如此,那先留下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