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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術結束後,我摸著自己平坦下來的小腹,淚流滿麵。
齊衡年長我八歲,又有弱精症,這個孩子來之不易。
每天都要打針維護,吃各種補品藥方。
我熬了整整四個月。
如今卻被迫親手將孩子從自己身體裏剝離。
又怎麼會不心痛?
拖著沉重的身子回到家時,我撞見齊衡在黑暗裏,對著一張畫像自我紓解。
這是從前他找畫師照著我的模樣畫的。
現在卻一聲聲喊著,“妍妍,薑妍......”
我怔在原地,待他結束後,才敲響了門。
齊衡沒有絲毫驚慌。
他模樣自然的差點讓我把方才那一幕當成錯覺。
“乖乖,產檢做好了怎麼不讓特助去接你?”
我避開他的觸碰,啞聲道,
“不想打擾別人,就自己回來了。”
見狀,齊衡有些不安,他拽住我的手,“是怪我沒陪著你,所以在鬧脾氣?”
“我說的那個老朋友是很重要的合作夥伴,我不能讓她自己一個人。”
不想和他多費口舌,我點點頭表示理解。
齊衡麵色稍緩,“還是我家乖乖最聽話了。你不知道我那個朋友脾氣太倔,稍微一惹她不開心就要跑走。”
“可她還是個路癡,連在機場都會迷路,我去接她的時候,她自己一個人蹲在地上快哭了,也不知道在國外是怎麼......”
他滔滔不絕地說著,直到看見我冰冷的神色才自覺失言。
“乖乖,別誤會,我隻是慶幸有你這麼好的老婆。”
我什麼也不想說,轉身回了房間。
齊衡洗完澡從後麵抱住我,
“乖乖,明天爸媽說要辦家宴,這事你可別忘了。”
“到底是婚後第一次見你小姑姑,我們明天挑禮物要挑的貴重些。”
我小姑姑在我很小的時候就出了國,過年也不回來。
算起來,還真是第一次見麵。
隻是齊衡裝傻騙我的樣子讓我十分惡心。
我沒理他,自顧自地裝睡。
齊衡撐起身子看了我一眼,以為我真的睡著了,便也躺回另一邊。
不一會兒,身旁傳來齊衡輕微的鼾聲。
我拿起他的手機,指紋解鎖後去了衛生間。
齊衡的手機壁紙換成了和我小姑姑在M國的合照。
微信置頂也是她。
我顫抖著手點開他們的聊天記錄,像老鼠一樣偷窺別人的幸福。
與我們的相處模式不同,對我小姑姑,齊衡更像是個十七八歲充滿激情的少年。
會和她因為一句話爭吵不休。
會因為別人離她近了一點就吃醋酗酒。
我的心一點點沉至穀底。
最後回到臥室,想將手機放回原位時,
齊衡卻忽然出了聲:
“妍妍,別離開我,你想要什麼我都給你。”
“我找了你五年,就算是死也不會再放你走。”
這一瞬間,我覺得自己就像個笑話。
我冷冷道,“齊衡,你看清楚了,我不是她。”
半夢半醒的齊衡卻將我摟在懷裏,
“說什麼呢妍妍,快睡吧。”
洶湧的情緒再也克製不住,我指尖深深嵌入肉裏。
在心裏一遍遍默念,
薑月,永遠不要原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