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腹部的劇痛一陣陣襲來,眼前陣陣發黑,額頭上全是冷汗。
陸淮舟和薇薇安的聲音像是一把利刃,一句句紮進我的心臟。
“我沒有......”
我虛弱地辯解,聲音細若蚊蠅。
陸淮舟俯下身,湊近我的臉,語氣森寒:
“沒有?除了你,沈念棠,還有誰會這麼惡毒,這麼針對我們?”
他每一個字都像是重錘,砸在我的心上。
“你根本不懂得尊重生命,沈念棠!你的世界裏隻有你自己!你以為沈家有錢就可以為所欲為嗎?就可以漠視一條鮮活的生命嗎?”
他們一唱一和,將我釘在了道德的十字架上。
我聲音顫抖:
“陸淮舟,你為什麼就這麼斷定是我殺的虎鯨?就因為是薇薇安告訴你的?”
薇薇安顫抖了一下,在陸淮舟身後瑟縮著不敢說話。
“沒錯,是薇薇安說的又怎樣?這個世界上除了你,還有誰會這麼殘忍?”
我苦笑了聲。
不管是前世還是今生,陸淮舟永遠都會無條件地相信薇薇安的話。
陸淮舟起身,像是碰了什麼臟東西一樣,從口袋裏拿出一方手帕,仔仔細細地擦了擦剛才推搡過我的手。
他眼神冰冷,帶著濃濃的厭棄:
“沈念棠,你真是讓我惡心透了。原本我還對你抱有一絲幻想,現在看來,你根本無可救藥。”
“在你沒有想清楚自己的錯,沒有學會尊重生命之前,你就在這個房間裏好好反省吧!”
說完,他轉身就走,薇薇安跟在他身後。
出門前,薇薇安回頭給了我一個挑釁又得意的眼神。
門口傳來一陣聲響,我被反鎖在門內。
我癱倒在地,腹部的劇痛和心口的窒息感幾乎要將我吞噬。
在沈家,我一直把陸淮舟的地位捧得很高。
他的話幾乎等同於我的話,甚至有時候比我這個正牌大小姐還有分量。
傭人們早已習慣了他對我頤指氣使,也習慣了我對他百依百順,所以即便聽到房間裏有爭吵,他們也沒有一個人敢上前過問。
我就這樣被關在房間裏,整整兩天兩夜。
沒有食物,沒有水,腹部的傷口因為沒有得到及時處理,開始發炎,燒得我渾身滾燙,意識也漸漸模糊。
恍惚間,我仿佛又回到了上一世,陸淮舟死後那段暗無天日的時光,也是這樣絕望,這樣無助。
就在我以為自己會像上一世那樣,在無盡的痛苦中慢慢枯萎時,緊閉的房門突然傳來一聲巨響。
一個高大的身影逆著光衝了進來,焦急而熟悉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
“念棠!念棠!你怎麼樣?”
我努力睜開沈重的眼皮,模糊的視線中,映入謝予安寫滿擔憂和怒火的臉。
“別怕,我帶你出去。”
意識徹底陷入黑暗前,我隱約聽到他咬牙切齒的聲音:
“陸淮舟......他該死!”
等我再次睜眼,刺鼻的消毒水氣味充斥著鼻腔。
謝予安坐在我的病床前,眼下一片烏青。
“醫生說你的傷口沒有大礙,隻是有些感染引起了高燒,現在退燒了,但還要好好休養幾天,不能再碰水,飲食也要清淡。”
隨後,他頓了頓,語氣帶著懇求:
“念棠,你能不能......不要再喜歡陸淮舟了?他不值得。”
我眼眶一熱,慢慢起身,從床頭拿起手機打了個電話。
“從今天起,停止對陸淮舟及其海洋動物保護協會的一切資金資助,即刻生效。還有,把他名下所有由沈家購置或贈予的不動產、車輛及其他貴重物品,全部收回。從今往後,他陸淮舟,和我們沈家再無任何瓜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