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我在醫院住了整整三天,周延一次都沒有來看過我。
就連我的住院費都是顧沉舟幫我墊付的。
我剛回到家,就接到了他打來的電話,“喬之遙,把我的冰鞋送過來。”
沒等我拒絕,電話已經掛斷了。
我苦笑,我這個外人眼裏光鮮亮麗的廠長夫人,其實和一個召之即來的免費秘書沒有任何區別。
我咬咬牙,起身穿了一件厚厚的棉衣。
等我到溜冰場的時候,被滿臉疲憊的周延嚇了一跳。
他出門向來注意形象,此刻卻眼神空洞,一杯接著一杯喝酒。
他的發小給他遞了支煙,“不至於吧?天涯何處無芳草,就一個女學生而已,林夏不願意沒名沒分的跟你,別的小姑娘可不一定!”
那人吐了一個煙圈兒,聲音拐了幾個彎:“就比如——喬之遙。”
幾個人互相看了一眼,爆發出一陣意味深長的哄笑。
原來,是被林夏拒絕出來散心了。
我緊了緊身上的衣服,遠遠的喊了一聲周延。
聽到我的聲音,滿桌的人突然噤聲。
那個說話難聽的發小朝我吹了聲口哨,“廠長夫人來了。”
我垂下眼,隻是把冰鞋遞給周延,“我先回家了。”
周延把手中的酒一飲而盡,腳步虛浮地晃到我身邊,身體重重的壓在我身上。
我還沒來得及反應,身後突然想起林夏的哭腔:“周廠長,您叫我來這兒,就是為了讓我看你們夫妻恩愛的,對嗎?”
我感受到周延的身體一僵。
林夏眼眶通紅,手指緊緊的抓著衣服下擺,“我都明白的,您不需要用這種手段來讓我知難而退。”
周延猛地轉頭盯瞪向發小們,“你們誰幹的?”
他身上氣壓驟降,指節被捏的發響。
滿桌的人縮著脖子交換眼神,誰也不敢說話。
周延猛地踢翻腳邊的酒瓶,“以後不經過我允許,誰也不許騷擾小夏。”
林夏早已淚流滿麵,站在那裏楚楚可憐。
她吸了吸鼻子,轉身時絆了一下,踉踉蹌蹌的往外跑。
周延撞開我,大步流星地追了上去。
“小夏,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你聽我解釋好不好?”
我默默的撿起掉在地上的冰鞋,心裏沒有一絲波瀾。
反正我早就已經習慣了不是嗎?
他永遠有更重要的人要去追,而我永遠是被留在原地的那個人。
等他們的身影徹底消失,幾個發小才敢開口。
“我去,周延剛剛的眼神太嚇人了!”
“我看他這次是動了真心了,畢竟自己追的和白送的肯定不一樣。”
嘈雜的音樂聲混著他們的嘲笑湧入耳朵。
我早就對他們的鄙夷習以為常。
雖然特意穿了一件厚的棉衣,但是剛剛做完流產手術的我,吹了風還是感覺小腹刺痛。
我皺著眉按了按肚子,轉身要走。
突然一條厚厚的圍巾裹在了我的脖子上,“遙遙。”
我扭過頭,顧沉舟眉頭緊鎖,“怎麼這麼不注意?也不怕著涼落下病嗎?”
他坐在最裏麵,所以我沒看到他。
現在他擔心的望著我,眼裏有一絲心疼。
他見過我全部,從在知青點兒的時候我偷偷給周延送情書,到現在婚姻裏的千瘡百孔,他始終都看在眼裏。
路上他沒說話,隻是默默的用身體幫我擋住風口。
直到走到了家門口,他才突然拉住了我的手。
“真的決定離婚嗎?”
我愣了愣,然後堅定的點頭。
他突然笑了,往前走了一步,幾乎將我困在他和牆壁之間。
“那,能不能給我一個機會?”
他聲音低的像是羽毛,撓得我心口癢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