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4

“不——！”

我瘋了一樣撲到窗邊，向下望去。

地麵上，那一小團雪白的毛球蜷縮著，抽搐了幾下，身下很快暈開一小片刺目的血紅。

然後，它慢慢不動了。

世界仿佛在這一刻靜止了。

耳邊是呼嘯的風聲，還有我自己粗重的喘息。

我腿一軟，沿著牆壁滑坐在冰冷的地板上，眼淚洶湧而出，模糊了視線。

霍景逸走過來，居高臨下地看著我，語氣淡漠依舊：“不過一個不聽話的畜生，死了就死了，改天再給你買一隻聽話的。”

我抬起淚眼，朦朧中看著他冷漠的側臉：“霍景逸......在你心裏，我是不是也和年年一樣？”

“不想要了，就可以......隨時丟掉？”

霍景逸的眼神閃爍了一瞬，但也隻是一瞬，很快又恢複了平靜。

他喉結滾動，吐出幾個字：“別鬧，聽話一點，這個家不會容不下你。”

是啊，不會容不下我。

就像不會容不下一個用順手的吸塵器，或者一個知道他口味的廚子。

可在我看來，這個家早就沒有我的一席之地了。

我沒有再看他，也沒有回答，隻是拖起行李箱。

走到玄關，正要按下電梯按鈕，手腕卻被一股力道猛地攥住。

霍景逸莫名道：“病好了就回來。遠帆說想去遊樂園，等你回來了，我帶你們一起去。”

他的指尖溫熱，卻恰好碰到了我手背上被熱粥燙傷的地方。

那裏已經起了幾個燎泡，皮膚紅腫不堪。

“嘶——”

我沒忍住，倒抽一口涼氣，下意識想縮回手。

霍景逸的目光一頓，這才注意到我手背上的傷。

他眉頭蹙起：“我叫醫生來給你看看。”

他說著，便要去掏手機。

我拂開他的手：“不用了。”

“遠帆喜歡許小姐，讓許小姐陪他去就好了。”

霍景逸微微一愣，似乎沒料到我會這樣回答。

他的眉頭蹙得更緊，眼底劃過一絲複雜難辨的情緒，快得讓我抓不住。

我沒有給他再次開口的機會，轉身按下了電梯的下行鍵。

電梯門合上，隔絕了霍景逸探究的視線。

我靠在冰涼的梯壁上，長長地籲出一口氣，那口氣帶著胸腔裏積壓了太久的沉悶與酸楚。

我怎麼會告訴他，我不準備回來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