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我資助了一個人，一個月給他二十萬。

他卻誤會了什麼，

以為我要勾他上床，

對我從來沒有半分好臉色。

【孟秋水，收起你心裏那些齷齪想法，你讓我覺得惡心！】

誰知當天晚上，有人爬上了我的床，

容貌幾乎與他一模一樣，

滿眼乖巧，處處體貼，

往我手裏塞了一張卡：

【姐姐，以後打到這張卡上。】

我笑了。

原來是他的雙胞胎弟弟，來搶業務了。

1

去何億安學校籃球場找他的時候，

正碰到他們打完球，三三兩兩的散夥往宿舍走。

我有些高興自己來得巧，

卻聽到他朋友說：

【億安，那老女人還纏著你呢？】

我腳步一頓。

何億安今天穿著白色T恤，已經被汗水浸濕不少，

聽到這話，雖然沒說什麼，但眼裏的厭惡，是清晰可見的。

當他麵，那群人就這樣開始議論起我：

【那女的真的好有錢，每個月往他卡裏打二十萬，都打了五個月了。】

【億安，你還沒答應她啊？】

何億安說：【不會。】

有人說：【那你還收她的錢，這樣不太好吧？】

旁人立刻反駁：【嘿，她打她的錢，關億安什麼事？誰讓她自己怨種呢？】

【你問問我們群裏，哪個現在不羨慕億安？】

一陣驚歎羨慕聲中，他雖然仍沒多說什麼話，但表情隱隱顯得高人一等的得意了。

直到他在熙攘的人群中，對上我的視線。

瞬間有點難以置信。

我走上前的時候，那群男生也安靜了。

【那點錢不過是出於一個姐姐的心意，沒你們想那麼齷齪。】

【但是顯然，更糟糕的，是你們議論別人的教養。】

留下這句話，我轉身就走。

何億安的表情難看至極。

2

五個月前，我資助了一個小男生，

他站在人群中麵皮白嫩，非常顯眼，

那時我就想，如果我弟弟還活著，會不會也跟他一樣大？

這份資助其實真的沒有別的想法，單純就是因為兩個字，眼緣。

誰知道，被人誤解了不少。

睡了一覺醒來，晚上七點多了。

手機裏沒有收到何億安的消息，

他更是連一個電話都沒打過來，

一開始資助他時，他驚喜高興的神情我至今曆曆在目，

可是隨著時間推移，他好像愈來愈覺得稀鬆平常，雲淡風輕，

甚至屢次見到我，都沒有什麼好臉色。

好像我在花錢，買罪受。

我笑了笑。

誰知兩個小時後，門被敲響。

看到何億安，我很驚訝。

【你怎麼會這麼晚來？】

他微微一笑，然後就上前，給了我一個深吻。

唇齒交纏，吻得我都喘氣不上。

他大口喘息，把我推到了沙發上，覆在我身上：

【姐姐......】

【我錯了......】

【你原諒我吧......】

眼光晶瑩黑亮，像一隻犯錯的小狗。

我偏過頭，說：【不原諒。】

他最近，真的有點過分了。

誰知他扭過我的下巴，又啄了上來。

這下一發不可收拾，耳鬢廝磨，急迫間他把我的裙子都扯了下去。

腿腳一涼，我才突然覺得不對勁。

今晚的何億安，他太不對勁了。

我一把把他推開：

【你怎麼了？】

他有點委屈：【沒怎麼，姐姐，這不就是你一直想要的嗎？】

是他覺得今天對不住我，所以終於決定獻身來打消我的疑慮嗎？

我揉了揉眉心：

【億安，那些錢你真的不用多想，我也不需要你做這些......】

他撇了撇嘴，一臉不屑。

那個表情讓我愣了片刻，

一個想法在我腦中浮現：

這真的是何億安嗎？

下一刻他的動作更堅定了我的想法，

他塞過來一張銀行卡，然後說：

【好的姐姐，我明白的。】

【下次打錢能不能轉到這張卡上？】

我說：

【為什麼突然要換卡？】

【那個卡我最近不怎麼用了，這張是我新辦的。】

我把銀行卡接過，突然一種可笑感湧上心頭。

似笑非笑地打量他，直到他惴惴：【怎麼了，姐姐？】

【沒怎麼。】

我隻是突然想起了何億安的雙胞胎弟弟，好像叫......何黎吧？

他要搶自己哥哥的業務嗎？

不過，看他語音甜甜，滿臉乖巧，處處體貼，吻技極佳，活應該也不錯。

這個業務，

給他就給了。

3

這小子還挺不死心的。

屢次要來解我衣衫，都被我按住了。

他有些低落：

【姐姐，是不是你看不上我？】

湊到我耳邊嗬氣：

【我可以幫你，很舒服的。】

即使是我，也忍不住有片刻的頭皮發麻。

可是爬到我這個位置，送上來的男男女女半點不少。

我不缺紓解欲望的工具，

我隻是覺得，

玩弄一個人的感情，直到讓他對我欲罷不能，會更有意思。

4

沉寂了一天的何億安他終於忍不住了，

在中午的時候來到我家，硬邦邦地向我解釋：

【我那些朋友都隨便說的，】

【我已經說過他們了。】

我撐頭看著他，

依然穿著初見時的白色T恤，依然唇紅齒白，

不知道我得等什麼時候才能死心，

但是總覺得快了。

見我沉默，他更加不耐煩了，誰知道看到我脖頸上的痕跡，臉色一變：

【這誰弄的？】

我說：

【你弄的呀，億安，那天的事我早就不介意了。】

然後故作奇怪地看著他：

【你忘了嗎？】

他隱隱覺得不對，到沙發上拿起手機就開始打字問人。

趁他上廁所的時候我看了一眼，他跟何黎的聊天記錄。

【昨晚你來過孟秋水這？】

【哥哥，我就是去了一趟，幫你看看，誰知道她把我認成了你，我就將計就計了。】

【反正你不是不想應付她嗎？以後我幫你呀，這樣你壓力也小很多。】

他明顯有點猶豫，過了兩分鐘才說：

【那錢的事......】

但是又被他很快撤回了。

【哥，我們是親兄弟，哪裏用分什麼彼此！】

【那行，謝了，弟。】

我笑了。

抑製不住。

如果他知道自家弟弟昨晚把他老巢都給掀了，不知道是什麼表情，

我真是越來越期待了。

5

其實兩兄弟雖然容貌相似，但非常好辨認。

何億安皮膚白淨些，身上有股清冷的氣質，

而何黎也許是因為常年打球，皮膚微黑，

再比如他從廚房端出麵的時候，唇邊笑起來有個小梨渦。

【姐姐，做好了。】

他有些緊張：【味道怎麼樣？】

我試著嘗了一口，便吐了出來：

【沒熟。】

【啊！不應該啊！】

可惜，沒熟就是沒熟。

我故作疑惑：

【之前你燒麵從來不會出現這樣的紕漏啊？】

【我、我......今天沒注意火候......都怪姐姐太美了，惹得我不能專心。】

這小男生，挺會說話的。

在這點上，他那硬邦邦的哥哥，真是拍馬也趕不上。

我重新進廚房，端了兩碗麵出來，

他嘗了一口便忍不住驚歎：

【怎麼這麼好吃？】

麵質筋道有嚼勁、湯又入味，勾人饞蟲。

【沒想到姐姐還會做麵啊。】

【我去國外留學的時候，沒人照顧，那段時間學會的。】

然後我簡要地跟他講了講做麵的要領和技巧。

他聽了一會兒，說：

【姐姐，等我好好琢磨琢磨，然後我也學習煮麵。】

我一愣，哈哈笑了笑。

他也有些不好意思，耳朵都紅了，頗招人眼。

翻到碗底的那個蛋黃，他一愣，說：【我記得這是家裏唯一的雞蛋了吧。】

然後就用筷子夾著要給我。

我搖搖頭：

【你是少年人，正是需要養身體的時候。】

【吃吧。】

他點點頭，三下五除二就把一大碗麵吃完了。

然後我就拿起了沙發上的袋子，

【我讓助理去挑了幾件衣服，你試試看？】

手裏摸著那幾件嶄新的衣服，何黎眼睛都忍不住亮起來，

【你為什麼突然給我買衣服呀姐姐？】

這小孩，一直下意識用胳膊肘擋住他衣服上的補丁，卻以為我沒看見。

但是我並沒有說出來：

【隻是想對你好點。】

【去換吧。】

一件深棕色的潮牌T恤，背麵印了ESSENTIAL黑色膠字，正是這個年紀男孩都會穿的，低調卻又並不張揚。

顯然他極為滿意，眼睛亮晶晶的，忍不住說：

【姐，你知道嗎，家裏隻有逢年過節我才能穿新的衣服，甚至多數時候都穿哥哥穿過的，還是第一次有人對我這麼好。】

他並沒注意到自己說漏了嘴。

我笑著說：【這就算好啦？】

【我把智能鎖的密碼改成了你生日，以後你隨時都能進來。】

【真的！】他一臉驚喜。

【對啊，0603，挺好記的。】

【......】

何黎突然安靜下來，

我看著他神情的變換，覺得頗有意思，

他們雖然是雙胞胎，出生時間隻差五分鐘，

但是何黎卻是在過了零點的深夜出生的，所以他的生日與何億安差了一天，

不知道每一次他在輸密碼鎖的時候，會不會想起這些好都是他冒用了自己哥哥的身份呢，

他隻是個偽裝別人的小偷。

我眼見他攥緊拳頭，然後又對我揚起純真的笑容，說：

【謝謝姐姐。】

何家兄弟倆大學期間在校外租了一間小房子，我從沒進去過，

送他到他家樓下的時候，我說：

【億安。】

何黎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嗯，怎麼了？】

【我幫你找了個房子，租金便宜，條件也不錯，要不要明天跟我一起去看看？】

如果真是何億安，他可能會拒絕，

可何黎在我這，就沒有拒絕的份，

他乖巧地說：

【好的，那提前謝謝姐姐了~】

第二天何億安來我家，幫我做家務，

這算是他收我二十萬的回報。

隻是我不太知道，今天下午陪我看房的，會是誰？

6

【億安，我朋友有一套房要出租，要找個租客，他那房子挺不錯的。】

說完片刻，都沒有聲音，我忍不住又喊了一聲:

【億安？】

他說：

【我知道你人緣好、人脈廣了。】

【不用跟我說。】

一聽我就知道，何黎根本就沒把要去看房的事說給他聽。

真有意思，這就已經開始瞞著他哥了嗎？

我好心又說：

【我不是那個意思，我看你那房子下雨天有點漏水，環境也不太好......】

何億安表情很差。

【那房子再便宜，都是我付不起的價格。】

【而且，我覺得很好，不用你操心這些。】

每次我站在他的角度為他考慮什麼，

他都以為我輕賤了他的自尊心，

可惜啊何億安，

這份好你不要，別人可巴巴地求著我，

到時候你別後悔。

7

校門口，何黎向我跑來，年輕的臉上微有汗水，但依然朝氣蓬勃。

【姐姐，我們走吧。】

看著他，我就覺得自己年輕不少。

突然不遠處一陣喧嘩，

何億安跟他一群朋友走過來，話聲就這麼輕易傳到了我耳朵裏。

【億安哥，那富婆還舔著你嗎？】

【我要是你，就跟她在一起躺平了，直接少奮鬥十年，多爽！】

何億安清冷出塵：

【那不是我的追求。】

短短幾個字，瞬間引起了眾人吹捧：

【還得是億安哥，有骨氣有尊嚴有能力！】

【男子漢頂天立地，怎麼能收女人的錢？我們要向億安哥學習！】

我卻突然想起，我剛加上他，要他銀行卡卡號的事情，

他不肯收，直言自己不會隨便接受別人錢，

我肅然起敬，那晚他卻把銀行卡卡號“意外”落到我的車上。

我給他轉了二十萬，

看到後他故作憤怒地跟我說：【以後不許這樣做了！】

第二天，他就用這筆錢去買了一雙兩萬的限量款aj球鞋，

雖然他從沒穿過，隻是藏在宿舍裏。

又因為這雙鞋，他申請獎學金被人舉報，沒成功，

他就怪到了我的頭上。

但以後我給他打錢，他好像對我無奈至極，沒有辦法一樣，不再說什麼。

他一邊嫌棄我的錢很臟、很沒有必要，一邊卻在刷卡的時候非常開心。

一個人的矛盾性，怎麼會這麼強？

我頗覺好笑。

眼前一閃，何黎擋在我麵前：

【姐姐，你看什麼呢，我們快走吧。】

我點了點頭，按響車鑰匙，上了駕駛座。

8

車裏，何黎係上了安全帶，環顧車內景象，眼睛都興奮得發亮。

【這麼高興？】

【對啊姐姐，我第一次坐這麼好的車。】

【哦？你那麼帥，追你的應該不少吧？白富美應該也有很多吧。】

他有些驕傲地挺起胸膛：

【姐姐，別說我自誇，確實是有的，之前不少人看到我們兄弟......我皮囊好，想跟我談戀愛，連想包我的富婆都有不少呢！】

【可我從沒答應過，除了我喜歡的人，都不可以的。】

還挺有心機的，

短短幾句話給自己立了個小白花人設。

我在心內嘖嘖感歎，一邊狀似低落說：

【看來我也沒機會了。】

他直視著我的眼睛：

【有機會的。】

【我覺得，有機會的。】

瞳孔幽深，像海一樣能把人吸進去。

多好啊，

如果這句話這個人眼前的這一切，是真的，那該多好啊。

可他很快就轉移了目光，興致勃勃地問我：

【姐，這車是奔馳吧，多少錢啊？】

【落地的時候七十多萬吧，不太記得了。】

【這麼貴？】

我笑了笑：

【等你以後出社會好好工作，也會有的。】

【姐，你知道我最喜歡什麼車嗎？】

【什麼？】

【布加迪威龍！真的太帥了，尤其是那個引擎發動時的轟鳴聲，可惜太貴了，我應該一輩子都買不起。】

一千多萬，

我說：

【還好吧，也不是很貴。】

然後就踩下油門，一路去了朋友要出租的那套房子。

9

【姐，你沒跟我說過是別墅啊？】

他滿臉驚訝，

【給你個驚喜，喜歡這裏嗎？】

【喜歡，真的很喜歡！可是......租金是不是很貴？】

我豎了個手指“5”，

【五千？】

我搖頭：【五百。】

【天呐！】他都震驚了，

在寸土寸金的a市，他跟哥哥租的小破房一個月都要一千五，更別說是一套這麼好的別墅了。

【我朋友看在我的麵子上才願意出這麼低的價格，怎麼樣？如果你願意的話，今天就可以簽合同。】

【會不會讓你欠朋友很多呀？】

我明白他的擔憂：

【人情往來而已。我跟他公司有合作。】

【胡說，我知道，最難還的就是人情債了，姐，你對我真好。】

【我會都記在心裏的，等以後我報答你！】

他麻溜地簽了字。

我笑了笑。

其實比起何億安，我更喜歡何黎，他沒那麼矯情，不會像何億安那樣又當又立。

突然何黎手機響了，

我看到何億安發來消息：

【你去哪了？我剛剛好像看到你上了孟秋水的車。】

何黎背著我：

【沒有，我在宿舍睡覺。】

【你當我是傻子？我現在就在你宿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