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小聽不見,孤兒院的欺淩讓我一夜之間變成殺人魔。
直到我遇見林一,他是我生命裏的光。
他握著我的手說:“你會聽見的,等你聽見第一句聲音,我們就結婚。”
為了湊齊人工耳蝸的費用,他去豪門沈家做了一名保鏢。
我心疼的問他在那過得好不好,他永遠說:“可好了,沈家大小姐天天請我喝下午茶呢。”
他沒有讓我看到背後一道道鞭痕,也沒說他是怎麼從沈家公子的拳頭下爬出來的。
直到這天,人工耳蝸植入成功。
可我聽到世界上第一個聲音,卻是林一從樓頂摔下的聲音。
他砸在我的麵前,鮮血濺滿了我的裙擺。
我看著他身上日積月累的傷痕。
這一瞬間,我感到自己體內某種被虐殺已久的暴力基因再次被喚醒。
.......
我來到了林一的葬禮,照片上的他還在笑,笑的那麼溫柔。
我恨自己,為什麼沒有察覺到不對勁,如果早一點發現,林一就不會慘死。
“你來幹嘛!你憑什麼來我兒子的葬禮!”林母衝過來一巴掌扇在我臉上。
她一夜白頭,哭得眼睛通紅,嗓子沙啞:“都是你!是你害死了我的兒子!”
“我的兒子啊,我的兒子。”林父咆哮著喊出來,那聲音裏充滿絕望。
“我......對不起。”我崩潰的癱倒在地,任由他們的巴掌拍著我,我知道,這都是我應該承受的。
就在這時,門突然被踹開,闖入的竟是沈廷燁和沈夢。
沈夢看著我們,隨意撥了撥耳邊的卷發,“畢竟做過我們的保鏢,我們也來悼念悼念,不然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們沈家冷血無情呢。”
林母猛地一抬頭,怒火幾乎要從眼眶裏噴出來。“你們還敢來?你們還敢出現在這裏!”
沈廷燁不以為意,淡淡地開口:“怎麼說也是我們沈家人出事,來看看也是應該的。”
林父拿起手邊的香爐就要砸過去,被我一把拉住。
“冷靜......”我聲音顫抖,手攔在他身前。
沈廷燁目光掃來,原本滿不在乎的眼神微頓,視線落在我臉上。
他目光明目張膽地打量著我,“林一的妹妹?”
林母立刻反應過來,本能地伸手將我護在身後。
“你想幹嘛?害死我的兒子還不夠?”
沈廷燁笑了:“我突然想起來,林一臨死前,打壞了我那把紫砂壺。”
“市價三百七十萬。你們賠得起嗎?”
林父氣得發抖,拐杖幾乎握不住,“你、你胡說八道!你就是想......”
“行了,”沈夢不耐煩地打斷他,走上前,眼神落在我身上,“你賠不起也不是問題,我們沈家不欺負窮人。”
“把她交出來,當賠償。”
林母猛地回頭,“不行!”
“放心,我們不會虧待她,隻要聽話,吃穿住用都安排得明明白白。”
我直勾勾的盯著他們,憤怒像猛獸一樣撕咬我的理智,每一秒我都在克製。
克製不把那根燃燒的香,捅進沈夢的眼裏;
克製不把香爐砸在沈廷燁的臉上,把他砸得血肉模糊。
他們殺了林一,現在還想踩著他的屍體,侮辱他的一切。
我沉默片刻,嘴角忽然輕輕翹起。
“好啊。”
靈堂一瞬安靜下來。
沈廷燁微怔,隨即挑眉:“還挺識趣,行,明天直接來沈家,不然後果你們懂的。”
他說得輕描淡寫,卻每個字都像刀子劃在林父母心頭。
他和沈夢轉身離開。
林母抓住我的手,手指顫得厲害:
“亦可,剛剛是我沒控製情緒打了你......但是你不能去,他們......他們是惡鬼!你去了,回不來的!”
我轉頭看著她,眼裏紅得像要滴血。
“放心,我不是去送死的,我是去討債的。”
林一,我答應過你不再殺人的。
可現在,我做不到了。
他們一個都別想活著走進棺材,我要他們跪著爬進去。
2
我從小在孤兒院長大,耳朵聽不見,便成了他們羞辱的理由。
“死人耳”“豬聾子”——他們衝我喊,笑得放肆。
他們以為我聽不見,卻不知道,我會讀唇語。
他們往我碗裏吐口水,把釘子藏在我床上。洗澡時,他們破門而入,強行把我拖到院子裏示眾。
我一絲不掛,他們在笑,我在顫抖。
直到院長出現,他用衣服裹住我,嗬斥他們。
我以為那是救贖,於是跟他回了房間。
沒想到,等待我的,是另一場屈辱。
那天夜裏,他走了,緊接著其他男同學也來了。
這一晚,是我最難熬的一晚。
第二天,我在食堂的飯裏下了藥。
等他們一個個倒下,我點燃了這座孤兒院,燒得幹淨,一點不剩。
離開孤兒院後,我開始自暴自棄,世界一片灰暗。
後來,我遇見了林一。
他牽過我的手,沒有嫌棄我這個聽不見的怪胎。
他會俯下身來,向我形容風的聲音、海的聲音是多麼的動人。
他說:“你會聽到的,遲早會的。”
漸漸的,他讓我以為,隻要我夠乖、夠聽話,世界會慢慢變好。
我甚至開始期待,期待有一天能親耳聽見他的聲音。
可為什麼......這麼好的林一......
植入人工耳蝸後,世界從無聲變得嘈雜,我卻隻想聽見他的聲音。
我迫不及待地跑向他所在的位置,可我聽見的第一句聲音,是他墜樓時重重落地的聲音。
我衝過去,把他抱進懷裏。
可無論我怎麼哭喊,怎麼叫他,他再也沒醒過來。
我聽見了世界的聲音,卻再也聽不見他說的“我在”。
兩天後,我如約踏進沈家。
剛進門,客廳裏就坐著沈廷燁、沈夢,還有另外兩個男人張鶴、周銘。
張鶴吹了聲口哨,眼神在我身上來回打量,:“長得真不賴啊。”
“怎麼樣?我沒騙你們吧。”沈廷燁笑著開口,語氣像在炫耀一件新買的玩物。
“死了個哥哥,換來這麼個小玩意兒,值。”周銘說著,笑聲油膩地刺進我耳膜。
我壓住心裏的怒火,低聲開口,眼神帶著恰到好處的惶恐與委屈:“求你們放過我的爸爸媽媽......你們讓我做什麼都願意。”
沈廷燁挑起眉:“我就喜歡這種聽話的,你叫什麼名字?”
“林奕可。”
“林奕可啊。”他咀嚼著這個名字,意味不明地笑了。
沈夢輕蔑地掃了我一眼,語氣裏滿是厭惡和嫉妒:“我最討厭長得比我美的女人了。等你們玩完了,她得交給我處置。”
她那眼神,恨不得現在就撲上來拿刀把我臉一刀刀剮爛。
我身體輕輕一顫,像是真的被嚇壞了,眼淚一點防備都沒有地落下來。
張鶴起身走到我麵前,伸手替我擦了擦眼淚:“嘖,這眼睛,這小嘴......真是個極品。”
“沈廷燁,啥時候開始這場遊戲啊,我可忍不住了呢......”
我站在原地,手指微微收緊,像個委屈巴巴的小可憐。
可沒人看到,在我垂下的眼眸下,唇角緩緩勾出一抹笑。
真好,我也喜歡玩遊戲呢。
3
車子在城市邊緣一路狂奔,窗外越來越安靜,
我的眼睛被黑布蒙著,什麼也看不見,但我聽得見。
旁邊的沈廷燁似乎心情不錯,:“知道我們帶你去哪兒嗎?”
我輕輕搖頭,聲音怯生生:“不、不知道......”
他像是很滿意我的害怕:“帶你去我們的小樂園,一個能讓你很快樂的地方。”
兩個小時後,車子停下了。
沈夢伸手,一把將我從車裏拖了出來。
我踉蹌著摔在地上,下一秒黑布被猛地扯開。
一棟高樓赫然矗立在我眼前。
四周空曠,十幾裏內沒有一絲人氣
我愣住了,眼睛死死地盯著那棟樓。
心臟仿佛被一隻無形的手攥住,這裏,就是林一墜落的地方。
沈廷燁走到我身邊,俯身在我耳邊笑:“歡迎來到樂園。”
我抬起頭,眼神裏沒有恐懼,隻有隱隱地興奮感,終於到了呢。
他們既然拿這裏當樂園,那我就讓它變成他們的地獄。
沈廷燁舔了舔唇角,慢悠悠地看向我:“5分鐘,躲好。”
“如果你被我們抓到......”他笑了,像毒蛇吐出的毒信子。
“可是有懲罰的哦。”
張鶴在旁邊吹了聲口哨:“我們幾個輪流,光是想想就興奮。
我走進別墅,門在身後“哢噠”一聲被鎖上,沈夢笑著揮了揮手:“躲吧,賤人。”
我掃了一眼樓層,一共21層,手指毫不猶豫地按下B1。
電梯門開,果然是一排地牢,幾個女孩躺在地上,麵色蒼白,奄奄一息。
她們嘴巴貼著膠布,看到我時眼神發光,又迅速黯下。
像是認定,我隻是另一個將死之人。
我站在門口,看著這一切,手指緩緩收緊。
然後,我往更深處走,終於,我找到了監控室的門。
電子鎖閃著光,輸入密碼,正當我準備轉身找工具撬鎖時,
“妹妹,來這兒可就不乖了。”
4
我沒有回頭,隻是慢慢地露出了一個笑容,解鎖的人來了呢。
“怎麼不說話了,害怕了?放心我會好好疼你。”
張鶴笑著靠近,抬手就要抓住我。
可他們不知道,我從小就有自保能力,力量大的出奇,他們這幾個人在我眼裏,根本不在話下。
我仰起臉,笑得像個天真小孩:“誰說我怕了呢?”
下一秒,我一腳踹在他的小腹上!
張鶴悶哼一聲,撞在牆上滑落了下來,像一灘廢肉癱在地上。
“你他媽到底是誰?你竟然!”他不可置信的望著我,臉上滿是驚恐。
我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慢慢朝他走過去,手指劃過立起來d的鏽鐵管,輕輕拎起。
“別動哦,接下來要做一點......小懲罰。”
話音未落,鋼管砸在他膝蓋上!
“哢!”
清脆又刺耳的聲音響起,他嚎叫著滾地,聲音像被剖開的豬。
“啊啊啊!我的腿!”
我蹲下來看著他慘樣,輕輕歪頭,“你傷害林一的時候,他也是這麼喊的嗎?”
張鶴的臉瞬間蒼白,拚命搖頭。
“密碼。”我舉起鋼管再問一次。
“我說.......0617,0617.....放過我!”
我將鋼管扔在他身旁,發出沉悶一響。
然後轉身走向控製台,手指輸入密碼。
門開了,監控屏幕亮起,一排排畫麵接連跳動。
直到,我停在這一幀。
林一蜷縮在冰冷的水泥地上,身上一絲不掛,他的嘴被粗暴地貼上膠帶,眼角腫脹,幾顆牙齒掉落,半睜著眼,神誌已模糊不清。
張銘拿著電擊棒按在他小腹上,林一全身抽搐,像是要被點燃。
沈夢坐在椅子上啃著蘋果,語氣輕飄飄:“我們本來隻玩女生的,可你呢?為什麼就是不聽話?”
沈廷燁一腳把林一踹翻,冷笑:“不是挺硬的嗎?怎麼不反抗了?”
我站在屏幕前,手指死死摳住控製台邊緣,青筋暴起。
又一幀。
林一推開天台的門,踉蹌著走到邊緣。
身後傳來嘲笑:“哎喲,跑這麼快,還真想活著回去?”
沈廷燁慢慢靠近,笑著舉起鐵棍。
林一回頭,像是終於下定了什麼決心。
嘴唇微動,監控沒有聲音,但我能讀懂唇語。
“亦可,對不起。”
下一秒,他墜了下去。
沒有求饒,沒有掙紮,隻有一句輕得像羽毛的道歉。
我僵在原地,連呼吸都忘了。
“你在說什麼啊......林一......”
“你到底在說什麼啊——”
我捂住胸口,劇烈的疼痛從心臟綻開,幾乎窒息。
腳下一軟,我捂著臉,淚水一滴滴砸在地板上。
“他為什麼要跟我說對不起?”
“我有什麼資格被你愛,林一......我根本不配!”
我的額頭一次又一次地砸在控製台上,重重的,像要把腦袋磕裂。
可就在下一秒,我靜了下來。
我轉過頭,眼神已不再是人,是一頭徹底被喚醒的獵獸。
“不過沒關係,我會讓他們一個個給你償命。”
張鶴正拖著斷腿往角落裏爬,像隻被剝了皮的蛆,身下拖著一片血跡。
“你、你看到了吧,我說了密碼了......求你放了我,放了我......”他哆嗦著,嘴裏全是哭腔和血泡。
這一刻,我瘋了,我徹底瘋了。
我走向張鶴,笑容一點點擴開,腳步輕快得像在跳舞。
“張鶴哥哥,你不是說過,要好好疼我的嗎?”
我抬起手,鋼管在空中劃出一抹優雅的弧線。
“來呀,我現在......也想,好好疼你。”
我一腳把他翻過來,他剛想掙紮,鋼管便狠狠地砸在他左鎖骨上。
“哢——”
骨頭斷裂的聲音伴隨著張鶴撕裂的慘叫,整個監控室回蕩著他的哀嚎。
“不!別砸了!我錯了!是沈夢......她讓我動手的!!”
我什麼都不聽,又一棍砸在他手腕上,骨節瞬間扭曲成詭異的方向,手指抽搐得像蟲子。
“求你放了我......我願意給你下跪,我、我舔你的鞋都行,求你了!!”
我蹲下來,鋼管貼著他臉頰滑下。“舔啊。”
他愣了一秒,又害怕的低頭舔我腳邊的鞋麵。
我冷笑一聲,猛地把鋼管塞進他嘴裏橫杠卡住,再一腳踹下去。
“哢——!”
下頜脫臼,牙齦爆開,滿嘴都是鮮血和碎齒。
他吐著血泡,“嗚嗚”地亂叫,卻發不出一句完整的人話。
終於,他眼一翻,暈死了過去。
我站起身,甩了甩手中滿是血的鋼管。
笑容還掛在臉上,溫柔得像剛剛跳完一支舞。
看著我的傑作,我點了點頭,十分滿意。
5
我站在電梯裏,盯著那跳動的數字。
第十層,“叮——”
門開,走廊盡頭,一扇門虛掩著。裏頭傳出女人壓抑的喘息聲,還有男人低低的笑。
沈夢,周庭。
“砰!”門板撞上牆壁,響聲震天。
靠著牆角的兩人猛地轉頭,沈夢下意識用衣角捂住自己,瞳孔收縮:“你有病啊,是不是想死!”
張深還沒拉上褲子,臉上全是猖狂和惱怒:“你他媽發什麼瘋!”
我沒有回應,拿起手邊的玻璃花瓶,我抄起來就往張深的腦門上砸!
他悶哼一聲倒在地上,血順著發際線蜿蜒而下,失去了反應。
沈夢驚恐尖叫,想逃,被我一把拽住頭發,猛地往牆上一撞!
她腦袋嗡地一響,整個人都被砸懵了,癱在地上發出微弱的呻吟。
我扯過床單,把兩人手腳反綁,再用床頭的腰帶緊緊纏住。
我本打算去找沈廷燁,結果還沒走出幾步,身後忽然傳來腳步聲,自己上門了呢。
我冷笑一聲,懶得多看一眼,身子一轉,利落地一個側踢。
那一腳正中他膝彎,沈廷燁猝不及防,膝蓋一軟,重重跪了下去。
我抬起手,鋼管帶著風聲揮下,一棍砸在他後頸。
他眼白一翻,整個人像斷線的傀儡一樣倒在地上,昏死過去。
天台的風有點冷,但我喜歡。
林一的靈台就擺在正中央,香燭燃著,火苗輕輕抖動,好像也在想他。
五個人規規矩矩地被綁在凳子上,像一群待宰的豬。
我站在他們前麵,懷裏緊緊抱著林一的遺像,像抱著一件寶貝。
我低頭,把臉貼在照片上,輕輕蹭了蹭他的笑容。
“林一,你看,我把他們都抓來了。”
“一個都沒放過哦,全都乖乖地......等著下地獄。”
“你是不是該誇我一句亦可真乖?”
我捧著他的遺像,一點點地往懷裏壓,想把他嵌進胸膛裏。
“我現在能聽見了......你以前說等我聽見風的聲音,我們就結婚......”
“可是林一啊,你食言了。你走了,走得比風還快。”
我偏著頭,咬著唇笑起來,好像在聽他回我話。
就在這時,背後一陣響動傳來。
“你他媽有病吧?抓我們幹什麼?”
是沈廷燁。他醒了,聲音刺耳得像蒼蠅,擾人清淨。
“噓”我豎起食指,輕輕貼在唇邊,“別吵,林一在聽我說悄悄話呢。”
其餘人也陸續蘇醒,翻動、掙紮、嗚咽,眼神混亂而恐懼。
我轉過身,慢慢把林一的遺像放在供桌上,動作溫柔極了。
“遊戲,現在才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