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程硯最愛我的那年，我提了分手。

因為我被包養了，100萬一年。

十年未見，他搖身一變，成了我的老板。

他親手將我推進了色鬼客戶的懷裏。

暗裏卻壓住我，「林夏，我們偷情吧。」

我側過臉，無人看見我流進肚子裏的淚。

「程硯，我們就到此為止吧！」

01

我站在寫字樓門口，看著瓢潑大雨在眼前織成一片水幕。

手機顯示打車軟件還在排隊。

「林小姐？」

一道低沉的男聲在身後響起，這個聲音，太熟悉了。

我僵硬地緩緩轉身，程硯就站在離我兩步遠的地方。

他穿著一身剪裁考究的黑色西裝，襯得肩線筆直，雨水打濕了他的額發，有幾縷垂下來，襯得那雙漆黑的眸子愈發深邃。

他還是那樣好看，隻是比十年前更添了幾分清冷與成熟。

「好久不見。」他微微勾起唇角，笑意卻未達眼底。

我攥緊了手中的包帶，聽見自己的聲音有些發抖，「好久不見。」

「你在華泰工作？」他的目光落在我胸前的工牌上，「真是巧，我剛剛收購了這家公司。」

我猛地抬頭，對上他似笑非笑的眼神。

收購？所以他現在是我的老板了？

「程硯......」我張了張嘴。

「程總。」他糾正道，「以後請叫我程總。」

我咬住下唇，眼眶瞬間有些發熱。

一輛黑色邁巴赫停在路邊，車窗降下，露出一張妝容精致的臉。

「硯哥，快走啦！」女人的聲音嬌軟動聽。

我認得她，最近經常出現在財經雜誌封麵的新晉名媛，蘇婉晴。

程硯不經意的目光在我濕透的裙擺上掃過，「要送你一程嗎？」

「不用。」我幾乎是立刻回答。

他輕笑一聲，眼神諷刺，「也是，也是有金主爸爸的人。」

我站在原地，心就像被紮進去一把刀，看著車尾燈在雨幕中漸漸模糊。

他恨我。

晚上我躺在床上，閉上眼睛，腦子裏都是程硯那張臉，還有那恨我的眼神。

早知如此絆人心。

當初何若不相識。

早上臨出門上班之前，右手的無名指上，我套上了抽屜裏廢棄的戒指。

「夏夏，程總需要一本美式咖啡，你送一下吧。」

走進他的辦公室，他冷著一張臉在電腦的後麵，沒有抬頭看我一眼。

我將咖啡落在了他的桌前，「程總，請慢用。」

他垂著的雙眸落在了我右手的無名指上。

「小三轉正了？」他低著頭，語氣嘲諷。

我沒理會，隻是職業微笑。

他忽然揚起臉，掛著笑，深邃的眼神看向我：「被包養還要出來上班，挺辛苦啊。」

我自然知道這話裏的不屑。

隻是裝的極其淡然：「程總，更辛苦…」

下一秒，碰上前來的蘇婉晴。

的確，她與程硯，各個方麵都很般配。

“硯哥，對付楊總那個老色鬼的人找到了沒？”蘇婉晴一邊走一邊說。

我識趣地退下。

「林夏，楊總就交給你了。」我的腳步跟著身後程硯的話一起停了下來。

我愣住，轉過身，小聲說道：「我結婚了，不合適。」

程硯眉眼緊蹙，低聲附了一句：「這事你拿手......」

頓了頓又補了一句。

“你這樣的，楊總未必看的上。”

我：......

「別太把自己當回事。」他的語氣裏明顯帶上了報複。

我摸了摸自己無名指的戒指，本想用來做個幌子，劃清與他的界限，卻不知惹了麻煩。

02

楊總是出了名的難搞的客戶，還總是對女生一副色迷迷的眼神。

公司裏沒有女孩子願意接觸他。

“不行就滾蛋。”程硯的語氣裏似乎有些不耐煩。

“好。”沒錯，我需要這份工作。

「晚上7點閱江樓。」

程硯意味深長地輕抿著薄唇，嘴角勾勒出一絲弧度：「楊總喜歡性感的。」

“拿不下楊總，你和你的組員一起滾。”

我：......

蘇婉晴忽然一笑：「硯哥，那你喜歡什麼樣的？」

程硯寵溺地刮了刮她的鼻子：「你還不知道嗎？」

蘇婉晴嬌羞一笑，婉如春日裏嬌媚的女子。

我默默地退了出來，門隔著他們嬉笑的親昵。

心臟跟著不自覺地疼了一下。

下班後，我快速回去換上一套深V的裙子，補了一個淡淡的妝。

推開包廂的門，程硯已經跟他們喝上了。

他舉起酒杯的手停在了空中，眼睛落到我的身上。

很快又恢複了鎮靜。

“遲到五分鐘，快給幾位老總賠禮。”他冷聲吩咐。

我識趣地拿起桌上的酒杯，和一瓶酒，圍著桌子，一口一個總的賠著禮。

繞道楊總身邊的時候，他的眼睛毫不避諱地在我的身上遊走。

趁我倒酒的功夫，一隻手摸上我的大腿。

我冷不丁後退一步，卻踩到程硯伸出來的腳。

我看見他微微有些握緊的拳頭，餘光朝著楊總的手看去。

“楊總，給您賠不是。”一杯酒下肚，我的喉嚨像被灌了辣椒，有些嗆。

上次喝這麼多酒還是跟他分手的時候。

“程總真是教導員工有方啊，我喜歡。”楊總說著又有些不老實，有意無意地碰著我的手。

程硯抿唇，壓嘴一笑，“楊總高興就好。”

“我出去接個電話，林夏，替我照顧好各位老總。”程硯拿起手機。

在我耳邊低聲一句，“拿不下楊總，你們都得滾。”徑直離開。

我看著門被關上的瞬間，心跌入了穀底。

我該承認，那個愛我的程硯不在了。

“來來來，林小姐，我們一起繼續喝。”楊總順手將我拉到了他旁邊的位置上。

一眼看到我右手上的戒指，忽然緊皺了眉頭，“林小姐，什麼時候結婚的？」

周邊的人，聞聲都投來一副看熱鬧的表情。

我淡淡地回：「才結婚。」

「這麼年輕漂亮就結婚了，可惜了，不過，結婚的更懂怎麼伺候人，我喜歡。」

「但是這個戒指，嘖嘖嘖，有點小家子氣了啊。」

旁邊的人起哄，“這要是楊總估計得送十倍大的吧。”

“林小姐，你看我們楊總如何？”

我畢恭畢敬地奉承著他們不敢得罪，“楊總自然厲害。”

說著楊總的手又有意無意地搭上了我的肩膀。

眼睛更是垂首在我的胸前。

這就是程硯讓我穿性感的用處吧。

甚至趁我不留意，借著酒意，他在我臉上“啵”了一口。

這下徹底惡心到我了。

我瞬間想吐。

「對不起，我上個衛生間。」我匆忙起身，衝了出去。

身後，我聽到一群人的嘲笑，“這妞有點意思。”

“看著樣子也挺浪的。”

......

我知道，在他們眼裏，我跟小姐沒什麼區別，我不需要裝高尚。

03

我在馬桶裏吐了個昏天暗地，胃裏一陣陣火辣辣地疼。

“勁爆消息，勁爆消息，林夏在隔壁包間做陪酒女，在一個個老男人身上坐著。”

“聽說她結婚了？”

「你看她背的gucci，開的寶馬，據說還有房子，一個女人哪有這麼大能力？」

“肯定是傍上有錢老男人了，之前來接過她一次，都可以做她爸爸了。”

“難怪在這些老男人身上遊刃有餘，老手啊。”

“趕緊走了，程總還在等我們。”

......

我抿唇苦笑一聲，靜靜走出衛生間。

林夏，醒醒吧，那個男人恨你，他在想盡一切辦法報複你。

他故意讓我來陪酒，又故意喊其他人來看。

對啊，人是會變的。

我看著鏡子裏的還算精致的自己，苦笑，眼淚卻掉了下來。

林夏，你沒有這麼賤！

“怎麼受不了？”身後一道清冷的聲音傳了過來。

透過鏡子，我看到冷著臉的程硯，眼底染上幾分快感。

我洗了洗手，與鏡子裏的他對峙了幾秒，垂眼，從他身邊掠過。

被他一把拉住抵在的牆角。

“被老男人包圍的感覺好不好？”。

這次我沒有躲，抬眼看向他，冷眼，“你覺很好，那就是很好。”

程硯唇角勾勒，冷冽的眸底染上一絲輕蔑的笑意。

眸色深沉，忽然輕笑了一句：「是不是隻要有錢，跟誰都可以？」

我壓著內心的情緒，保持著微笑：“對。”

他側過臉，眼眸微眯，淺淺的笑聲在壓抑中彌散開來，似在笑我多年的不堪。

「我還要去伺候楊總，程總借過。」我推開他攔著我的胳膊。

“林夏，你有愛過我嗎？”他拉住我的手腕。

“沒有。”大概是回答的太快，他的手瞬鬆了。

抬眼我卻看到不遠處的蘇婉晴。

她有些詫異。

不確定她聽到了幾分，但我並不想去解釋。

楊總從包間出來，正好看到我，微醺的他將手直接搭上我的腰間，嬉笑道，“林小姐，正準備去找你呢。”

“走，趕緊喝酒去。”

我被他摟著朝裏麵走去。

他還不忘回頭跟程硯招呼，“程總趕緊一起來啊。”

他不老實的手從我的腰間滑落到我的屁股上。

我想躲開，卻被他恰到好處地捏了一把。

程硯越過我的身邊，臉上掛著不明隨意的笑，卻不敢正眼看我。

“今天就讓林小姐好好陪您盡興。”他牽著蘇婉晴走了。

楊總豎起了一個大拇指。

回到包廂，不知何時，楊總的太太來了。

有一點端莊，但不優雅。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她看我的眼裏都是不屑。

對，我哪配跟她比！

在太太麵前，楊總也收斂了一點，沒有剛剛的肆意。

人群漸漸散去，最後包廂就剩下我跟楊總和他太太的時候。

女人的麵具在此刻撕了下來。

她一巴掌重重落在了我的右臉上，連著一起的還有五個手指印。

雖然三兒就是用來被打的。

但我還沒當他老公的小三就挨揍？

我舉起手就要還回去，卻被一個力量拉住。

“楊總，你也敢得罪。”

程硯什麼時候又回來的不得而知。

“給楊太太道歉。”他的語氣嚴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