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緊緊握住女兒的手,擦幹她的淚水。
話還沒出口,聽到外麵一陣騷動。
“誒,你們說沈悠苒她家,真給她買直升機了嗎?”
“怎麼可能,一架直升機少說也要幾千萬。”
“我爸媽還說給我買限量跑車呢,結果什麼也沒給啊。”
“笑死,一暴發戶女兒,裝什麼千金小姐啊。”
女兒通紅的眼睛裏湧出更多淚水,卻倔強地咬著嘴唇不讓自己哭出聲。
我正想出去跟他們理論,女兒死死攥住我的手腕。
她掌心全是冰涼的汗。
隔間外,那些議論聲越來越不堪:
“還穿什麼限量禮服,真把自己當公主了。”
“那衣服醜死了,就是個裝貨。”
“聽我媽說,見到她爸跟女助理不清不楚,鬼混在一起。”
“那沈悠苒豈不是要多個小媽了,哈哈哈哈。”
女兒渾身發抖,突然鬆開我的手。
轉身對著馬桶幹嘔起來。
她氣若遊絲地叫我:
“媽,我爸到底在哪?”
她痛苦不堪的樣子,簡直要把我的心揉碎了。
可我沒辦法告訴女兒,她的親生父親在做什麼齷齪的事。
我怕她眼中盛滿的期待,會被背後的真相徹底擊碎。
連續撥了幾次沈佳明的電話,都沒有打通。
我氣憤地發了一條信息。
【今天的事你必須向女兒道歉,如果不想淨身出戶,立刻回家!】
我讓司機先送女兒回家,自己留在宴會廳處理這場殘局。
回家路上,沈佳明終於打來電話,語氣極度不耐煩:
“黎江嶼,你長能耐了,都敢威脅我!”
“女兒到底出什麼事了?”
我冷冷質問:
“你為什麼一聲不響開走我送女兒的禮物?”
隨後簡短複述了今天發生的一切,包括女兒在洗手間崩潰的模樣。
換來的是,電話那頭不屑地一笑:
“因為這點小事?孩子就是被你寵壞了,一點挫折都承受不住。”
“早一天晚一天坐直升機有什麼區別?至於鬧成這樣,真給我丟臉。”
車窗映出我蒼白的臉,心比寒冬的江水還要冷。
二十五年前,我和沈佳明相識在江邊。
當時的我們,是兩個一心求死的陌生人。
我一心想擺脫家裏安排的聯姻。
他被合夥人騙走全部身家,負債累累,已經走投無路。
可看到我縱身跳入江中時,他毫不猶豫跟著跳了,拚盡全力把我救上來。
他勸我的聲音,時時會在我耳邊回響。
“人一生該為自己而活,坎坷是我們最好的跳板。”
哪怕走向絕望,他眼裏還跳動著不服輸的光。
後來我動用人脈,幫他解決了債務危機。
他感激之餘,繼續努力創業,發誓要還上欠我的錢。
而現在,得到一切後,他也忘本了。
對自己做出的承諾,滿不在乎。
“行了,明天我帶女兒去坐直升機總行了吧?茜茜今天玩累了,我先掛了。”
到底是他變了,還是我從一開始就看錯了人。
但這一次我不想再回頭確認。
“沈佳明,我們離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