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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訂婚宴上,我看到未婚妻蘇晚卻突然接起了電話。

“我發燒了,你能來陪陪我嗎?”

她看都沒看我一眼,抓起包匆匆離場。

滿座賓客嘩然,我獨自站在台上,看著她的背影消失在門口。

精心準備了半年的訂婚宴卻不如陳默的一場小病。

我摘下戒指,訂了最早一班離開的機票。

登機前,蘇晚才給我發來消息。

“阿哲,陳默身體不舒服,過幾天我們再補辦訂婚宴。”

我平靜地合上手機,轉身走向登機口。

七年的感情,該結束了。

1.

禮堂的水晶燈流淌著蜂蜜般暖黃的光。

空氣裏浮動著昂貴的香檳與玫瑰氣息。

我站在綴滿鮮花的台上,掌心微微發潮。

台下是親朋含笑期待的目光,全部聚焦在我和身旁的蘇晚身上。

司儀的聲音帶著恰到好處的煽情。

“現在,請我們英俊的新郎,為他美麗的新娘戴上這枚象征永恒的訂婚戒指。”

指尖觸到冰涼的鉑金戒圈,帶著我掌心的溫度。

我正要托起蘇晚那隻纖細白皙的手的時候。

一道突兀的手機鈴聲猛地刺穿了滿場的溫情脈脈。

所有人的目光齊刷刷地投向聲音來源,蘇晚的手包。

她幾乎是立刻鬆開了與我交握的手,動作快得讓我指尖一空。

看都沒看我一眼,她飛快地拉開手包拉鏈,掏出手機。

屏幕的冷光映亮了她驟然變得緊張甚至有些蒼白的臉。

“喂?陳默?”

她的聲音壓得很低,卻清晰地傳入我耳中。

“怎麼了?發燒了?多少度?”

“別怕,我馬上過去!”

她甚至沒等我或者司儀做出任何反應,甚至沒給滿堂賓客一個解釋的眼神。

就立刻抓起放在椅背上的包,轉身就朝側門的方向小跑而去。

高跟鞋敲打光潔的地麵,發出急促而慌亂的嗒嗒聲。

像某種倒計時,敲在我心口上。

精心挑選的香檳色禮服裙擺在她倉促的動作下翻卷著,即將消失在視線中。

“蘇晚!你去哪!?”

我像才緩過神般,連忙大喊。

“陳默發燒了,我去照顧他。”

她連頭都沒回。

“你要是出了這個門,我們就完蛋了!”

我死死的捏著雙手,想最後挽回一次這段感情。

相戀七年,蘇晚無數次為陳默拋下我,我都忍了下來。

可這次,我不想再忍了。

聽到我的話,蘇晚的身影在門口隻頓了片刻,便消失不見。

滿座死寂。

我站在明亮得刺眼的台上,像一個被遺棄的道具。

承受著四麵八方湧來的目光。

那些目光黏在身上,滾燙又沉重。

空氣裏昂貴的花香,此刻卻變成令人作嘔的甜膩。

精心準備了半年,每一個細節都反複斟酌過的訂婚宴。

比不上陳默一個電話裏說“發燒了”。

我垂下眼,看著自己此時空無一物的手。

指尖似乎還殘留著一點她皮膚的觸感,微涼,轉瞬即逝。

無名指上,那枚本該在今天套上她手指的戒指,在燈光下折射出冰冷堅硬的光。

冰涼的金屬圈躺在掌心,沉甸甸的,又輕飄飄的毫無意義。

我合攏手指,將它攥緊,堅硬的棱角硌著皮肉,帶來一絲清晰的痛感。

沒有再看台下任何一張臉,我轉身,一步一步走下台階。

腳步落在厚實的地毯上,無聲無息。

穿過那片令人窒息的目光海洋,走向出口。

身後,是終於炸開的,無法抑製的嘩然聲浪。

2.

我回到家,茫然地坐在沙發上。

前幾天剛拍完的婚紗照還掛在牆上,照片裏蘇晚依偎著我,笑容甜蜜得刺眼。

空氣裏還殘留著她常用的香水味。

曾經讓我心安的味道,此刻卻像一層粘稠的網,裹得我透不過氣。

禮堂裏那場荒唐的鬧劇在腦海裏反複重演,每一次都像鈍刀子割肉。

我不甘心,七年的感情,難道真就抵不過陳默的一句話。

也許她真的隻是太著急?

也許陳默病得真的很重?

一個微弱的聲音在心底掙紮。

像是抓住最後一根稻草,我猛地拿起手機,手指顫抖著撥通了蘇晚的號碼。

聽筒裏傳來單調的忙音,每一聲都敲在我繃緊的神經上。

可卻無人接聽。

再撥,依舊是忙音。

我像個固執的瘋子,一遍遍按下那個爛熟於心的號碼。

直到第十二次撥出,電話終於被接起,但那頭傳來的聲音卻像淬了冰的針。

“林哲!你有完沒完?!”

蘇晚的聲音尖銳而煩躁,背景裏似乎還有隱約的電視聲和陳默模糊的說話聲。

“我在照顧病人!你能不能懂點事?別跟催命一樣!”

“蘇晚。”

我喉嚨發緊,聲音幹澀得厲害。

“那是我們的訂婚宴!滿堂賓客看著你為了他跑了!”

“你把我當什麼?你把我們當什麼?”

“我說了陳默燒得很厲害!他一個人我不放心!訂婚宴重要還是人命重要?”

她的語氣充滿了理所當然的指責。

“你就為這點事一直打電話煩我?”

“我告訴你林哲,你再這樣無理取鬧,這婚我看也不用結了!”

聽到蘇晚的話,我幾乎要笑出來,胸腔裏翻湧著巨大的荒謬和悲涼。

我在我們人生最重要的儀式上被當眾遺棄,連質問都成了無理取鬧。

我悲涼一笑,長長的出了一口氣。

“取消婚禮?”

“對!你再打電話騷擾,我們就取消婚禮!我現在沒空跟你掰扯!掛了!”

她語氣決絕,帶著不容置疑的厭煩。

下一秒,電話就被狠狠掛斷。

我握著滾燙的手機,像個被抽掉所有骨頭的木偶,僵在原地。

最後一絲微弱的希冀,被她親手掐滅,連灰燼都不剩。

原來,不是我排在陳默後麵,是我根本從未真正進入她的優先序列。

我的感受,我們的承諾,我們的未來,在她對陳默無底線的付出麵前,輕如鴻毛。

我茫然地翻著手機,想要找到一點能讓我傾訴的渠道。

直到我看到朋友圈裏的陳默的動態。

那是一張構圖隨意的照片。

暖黃的燈光下,一隻手搭在蓋著薄毯的腿上。

而那手腕上赫然戴著一串深褐色的檀木手串。

那是我大學畢業那年,親手為蘇晚挑選打磨的定情信物。

她曾說過,這手串是她最珍貴的寶貝,她會一直戴著。

而那條動態的配文更是殺人誅心。

“某人非說這個是她的幸運符,硬要給我戴上驅病氣,拗不過她。

世界瞬間失聲。

所有的血液仿佛都衝上了頭頂,又在下一秒凍結成冰。

胃裏翻江倒海,冰冷的惡心感直衝喉嚨。

承載著我們七年點滴的定情信物,就這麼輕飄飄地摘下來,戴在了陳默的手腕上。

照片裏那串熟悉的檀木珠子,像燒紅的烙鐵,燙穿了最後一點自欺欺人的幻想。

原來,七年情深,不過是自己一廂情願的笑話。

原來,我的未婚妻的心,從來都不在我這裏。

那股冰冷的疲憊感,徹底淹沒了憤怒和悲傷,隻剩下無邊無際的空洞和死寂。

我緩緩站起身,眼神空洞地掃過這個精心布置的家。

牆上婚紗照裏蘇晚的笑容,此刻看來隻剩下刺骨的諷刺。

沒什麼好留戀的了。

我走進臥室,打開衣櫃,找出那個出差常用的行李箱。

動作機械而麻木,將屬於我的衣物平靜地放進去。

收拾完畢,我走到書桌前,撕下一張便簽紙。

拿起筆,指尖冰涼,落下的字跡卻異常平穩。

我將便簽紙端正地放在梳妝台最顯眼的位置。

最後看了一眼這個承載了無數歡笑與憧憬,最終隻剩荒涼的地方。

我拉起行李箱的拉杆,徹底離開了這裏。

3.

機場候機廳冰冷的空氣吸進肺裏,驅散了些許窒息感。

也帶走了最後一絲屬於那個家的溫度。

巨大的落地窗外,龐大的鋼鐵飛鳥在跑道上起起落落。

所有人都奔向各自的目的地。

我坐在冰冷的金屬排椅上,手機屏幕在昏暗的光線下亮起。

是蘇晚的信息。

“阿哲,陳默身體不舒服,燒得很厲害,他一個人住我不放心。”

“訂婚宴的事,過幾天我們再補辦,好不好?別生氣。”

指尖懸在屏幕上方,那點微光照亮指關節上被戒指硌出的淺淡紅痕。

屏幕上的字句,每一個都像淬了冰的針,紮進眼底。

沒有解釋,沒有歉意,隻有理所當然的陳默不舒服,和輕飄飄的過幾天再補辦。

七年,從大學青澀的校園戀人到今天差點戴上戒指。

七年的時光,漫長的像一條望不到頭的河。

我陪她熬過畢業找工作的迷茫,陪她度過父親重病的艱難。

我在她每一個需要依靠的瞬間出現在她身邊。

我以為我們早已長進彼此的生命裏,根須盤繞,密不可分。

可原來,這七年的根基,抵不過陳默一聲“發燒了”。

原來,我傾注了所有熱情和期待的訂婚儀式。

在她眼裏,不過是一件可以隨時補辦的東西。

就像弄丟了一件衣服,回頭再買一件就是。

心口那塊地方,曾經熾熱滾燙,盛滿了關於她的所有憧憬。

此刻像被徹底掏空了,隻剩下一個呼呼漏著風的洞。

連痛感都變得遲鈍而麻木。

我平靜的看著手機屏幕,想不出要回複她什麼,

下一秒,我的手機再次震動。

並非蘇晚的號碼,而是陳默。

指尖劃過屏幕,信息跳了出來:

“林哥,晚晚剛給我熬了薑湯,逼著我喝了一大碗,非說發發汗就好了。”

“她忙前忙後的,看著比我還緊張。”

“真是謝謝你啊,林哥!”

文字後麵,緊跟著一張照片。

畫麵有些模糊,顯然是隨手抓拍。

暖色調的燈光下,蘇晚正端著白瓷碗,眼帶心疼的為手機的主人喂藥。

胃裏猛地一陣翻攪,冰冷的惡心感瞬間竄上喉嚨。

眼前仿佛又閃過那些不堪的畫麵.

電影院裏她接到陳默胃疼電話時驟然變色的臉.

生日餐廳她丟下切了一半的蛋糕匆匆離去的背影.

醫院病床上我燒得昏昏沉沉.

她卻握著手機在走廊壓低聲音溫柔哄著電話那頭心情低落的陳默。

每一次,她都有一千個理由。

陳默身體弱,陳默沒朋友,陳默需要她。

而我,永遠是被排在後麵,需要懂事的那一個。

七年的付出和等待,七年的隱忍和退讓.

換來的,不過是在我們最重要的日子,她奔向另一個男人。

為他洗手作羹湯,換來對方這看似體貼,實則誅心的炫耀.

一股冰冷到極致的疲憊感,如同漲潮的海水瞬間淹沒了憤怒。

手指僵硬地懸在冰冷的屏幕上,我刪掉了下意識打出的帶著不甘和質問的回複。

最終,隻回了一個孤零零的句號。

然後,毫不猶豫地長按電源鍵。

4.

蘇晚在電話掛斷後,心裏就泛起一陣濃濃的不安。

但床上的陳默一直撒嬌不讓她離開。

直到第二天一早,她才騰出時間趕回家。

蘇晚站在家門,手裏提著吃剩下的包子和粥。

“林哲,我回來了,昨天的事別生氣了好不好,我給你買了早餐。”

可回應她的隻有一片寂靜。

她心裏猛地泛起一陣不安感,這種不安催生出了一種憤怒。

蘇晚將早餐用力丟在桌子上,快步走去臥室。

“林哲!別給臉不要臉!給台階不下!”

可房間裏空蕩蕩的,就連主臥的衛生間內也沒有人。

並且屬於林哲的那份洗漱用品全部消失。

蘇晚的腦袋轟的一聲炸開,一個她從未想過的念頭猛地升起。

她連忙拉開衣櫃,屬於林哲的衣服消失了。

他隻是出差了,一定是!

蘇晚慌亂的拿起手機,可一扭頭就看到了那張貼在梳妝台上的便簽。

“婚禮就此作罷,我們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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