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婚五周年那天,盛陽要出國參加設計比賽,到辦事處拉取個人信息。
他從窗口接過表格,核對後糾正:“您好,婚姻狀況寫錯了,我是已婚而不是離異。”
他的妻子周芷晴是京圈有名的霸道女總裁,人美心狠,占有欲極強,哪怕他想放手,她都不可能答應。
誰知工作人員重新查詢了好幾遍,斬釘截鐵道:“沒錯啊,您和周芷晴女士在三年前的今天辦理了離婚,當天她就再婚了,再婚對象叫蘇子軒,您認識嗎?”
盛陽整個人都僵住了,一瞬間如墜冰窖。
何止是認識!
蘇子軒是周芷晴的狂熱追求者。
五年前,他大鬧他們婚禮現場,被二十個保鏢當場製服。
四年前,他光著身子躺在周芷晴的辦公桌上,被她報警拘留二十天才放出。
三年前,也是盛陽噩夢般的一年,蘇子軒求愛不成,衝進他的工作室將他右手砍下泄憤。
周芷晴知道後雙眸通紅地說要殺了他,是盛陽硬拉著,周芷晴才放下殺人的念頭。為了懲戒蘇子軒,她把他囚禁起來,日日鞭打折磨,說敢傷害她的至愛,就要承受比坐牢多千倍萬倍的痛。
可現在,盛陽卻被告知,他的妻子在他被蘇子軒砍下手的當天,和蘇子軒領了結婚證,這怎麼可能?
......
錯愕間,周芷晴發來消息。
【阿陽,今天是我們五周年紀念日,我折磨完那個男人就回來陪你。愛你。】
盛陽愣愣看著屏幕。
五年來,她發的每一條消息都會加一句“愛你”,她的愛也始終炙熱澎湃。
當年他隻是家世普通的新人設計師,她這個千億女總裁卻對他一見鐘情,狂追不舍。
全城廣告屏上的情書,無人機裏暗藏的名表,天價的限量款跑車......她每天不重樣地告白。
可真正打動盛陽的,是他胃疼時,她連夜從國外飛回,隻為親手給他熬粥。
是他心情不好時,她當著一眾高管的麵暫停會議,隻為給他講冷笑話。
是他被同事嫉妒潑硫酸時,她急切護住他,冒著被毀容的危險也在所不惜,一心隻考慮他的安危。
她對所有人都高冷得近乎殘忍,溫柔和愛意隻屬於盛陽。
這樣的周芷晴,真的會背叛他們的愛情嗎?
鬼使神差的,盛陽打車去了山頂別墅。
那是周芷晴囚禁蘇子軒的地方。
花園裏傳來隱約的哭聲。
盛陽走近幾步,透過垂落的紫藤花看清眼前景象,頓時五雷轟頂。
周芷晴一身高定西裙,頎長的背影優雅,揚著手中輕軟的羽毛鞭,一下下打在蘇子軒身上。
而被綁在秋千架上的蘇子軒,表情沉醉,不著寸縷。
在一聲聲喘 息中,周芷晴丟掉鞭子,跨坐了上去,動 情而熱烈地吻住蘇子軒。
兩道身影交疊,她衣衫褪盡,汗從細膩瑩白的蝴蝶骨滑落。
盛陽臉色慘白,心仿佛被生生撕開,一瞬間血流成河。
原來剛才他聽到的並非哭聲,而是蘇子軒滿足的呻 吟。
原來所謂的鞭笞和折磨,不過是情 趣和溫存。
原來她口中的囚牢,分明就是愛巢!
盛陽呆呆看向晃動不休的秋天架,那是周芷晴花了整整一個月,軟玉般的雙手磨出血泡親手為他打造的。
那時她溫柔地說:“我老公值得世上所有獨一無二的美好,秋千是阿陽專屬,我的愛也是。”
可現在,秋千和愛,她全都給了另一個男人。
一個幾乎毀掉他的仇人!
盛陽渾身顫抖,嘴唇被咬出血,刻骨痛意彌漫全身。
可為什麼,到底為什麼!
盛陽很快知道了答案。
秋千架上,雲雨停歇。
“老婆,你好美,我太滿足了。”蘇子軒麵色潮 紅,“一想到我真的娶了你,徹底得到了你,就幸福得像在做夢。”
“這是你應得的。”
周芷晴慢條斯理地穿上衣裙。
“三年前我不過提了一句,不想讓阿陽去國外進修設計,想要他永遠陪在我身邊。你這個傻瓜就提著刀去砍了他的手,讓他再也不能設計。然後還跑去自首,說就算牢底坐穿,也要成全我的幸福。”
“我自問冷心冷肺,卻也無法對這樣不求回報的愛無動於衷。阿陽可以光明正大擁有我的愛,你卻隻能藏在別墅裏,給你名分做補償很公道。”
盛陽踉蹌著後退,心痛得仿佛被淩遲。
當年一個公子哥取笑他是“折翅天使”,周芷晴便命人拔下他血淋淋的舌頭,冷斥道:“以後誰再敢嚼阿陽的舌根,這就是下場。”
可如今,她卻摟著真正讓他折翅的男人,吻他,愛他,給他名分!
“要是盛先生發現了怎麼辦?”蘇子軒故作擔心,“以他的性格,肯定不會接受。”
周芷晴卻語氣篤定:“我對阿陽的愛從未變過,我會愛他一生,他也永遠不會發現。”
離開前,她將一枚玉佩掛在蘇子軒脖子上。
“啊?”蘇子軒驚呼,“這是前幾天蘇富比拍賣會的壓軸拍品,價值一個億,我、我配戴這麼貴的東西嗎?”
“你是我男人,當然配。”周芷晴踮腳啄了下他的唇,“老公,三周年快樂。”
直到黑色卡宴消失在路的盡頭,盛陽才渾渾噩噩下了山。
手機震動,他麻木地按亮屏幕。
【阿陽,我在回家路上,簡直迫不及待和我的老公共度五周年了,愛你。】
盛陽忽然就笑了,笑得淚流滿麵,心口漏風。
她剛跟別的男人廝混,慶祝了三周年,又來跟他談五周年?
可是哪有什麼五周年,他們早已離婚整整三年!
至於愛,如果周芷晴所謂的愛便是折他羽翼,困他一生。
那這樣的愛,他再也不要了。
周芷晴說他永遠不會發現?不,是她會永遠失去他。
盛陽攥緊手中的巴黎設計大賽報名表,轉身去做了兩件重要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