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走廊裏,醫生辦公室的門被我推開。
“周先生?”醫生抬起頭,眼神裏帶著催促。
“醫生,費用我正在想辦法。”我的聲音幹澀。
他放下筆,表情嚴肅:“不是想辦法,是必須在今天下午五點前,繳清一百萬。”
“否則,我們隻能停止對你妹妹的一切積極治療,轉為保守觀察。”他看著我,一字一句地說,“到時候,任何後果,由你們家屬自己承擔。”
“我馬上去辦!”我攥緊了拳頭,衝出了辦公室。
繳費處的窗口,“交易失敗”四個紅色大字,刺得我眼睛生疼。
“先生,您卡上餘額不足。”收費員冷冷地說。
“再試一次,”我乞求道,“卡裏應該有錢的。”
她不耐煩地把卡退出來:“先生,已經試了三遍了,就是餘額不足。下一位!沒錢就別占著位置!”
我攥著那張廢卡,在眾人鄙夷的目光中,逃離了醫院。
一小時後,我衝進了林雪晴的辦公室。
她坐在辦公桌後,甚至沒有抬頭。
我把卡拍在她桌上。
“你凍結了我的賬戶?”
她終於抬起眼,眼神輕蔑:“是。有問題嗎?”
“裏麵有我準備給妹妹交手術費的錢!”我壓著怒火。
“你的錢?”她嗤笑一聲,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我,“周然,你是不是忘了,你住的房子,開的車,甚至你身上這件衣服,都是我買的。你有什麼錢?”
“那也是我們的夫妻共同財產!”
“我勸你最好去看看我們的婚前協議,”她走到我麵前,眼神冰冷,“附加條款上寫得很清楚,我的所有財產,都與你無關。”
“林雪晴!”我雙眼猩紅,“那也是叫了你三年‘嫂子’的人!”
“嫂子?她也配?”她臉上的嘲弄,像一根毒刺,“一個霸淩同學的野丫頭,也配叫我嫂子?”
我僵在原地,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理了理自己昂貴的西裝,語氣像在下達命令。
“我說,別拿這種小事來煩我。現在,滾出去。”
我走出那棟大樓,如墜冰窖。
手機震動了一下。
是她發來的短信,附帶著一張她和阿揚的親密合影。
文字很短。
“一小時。賣掉你家那棟破房子,或者去給你妹妹收屍。”
我想起她曾說過,會永遠站在我這邊。“永遠”兩個字,此刻像一記響亮的耳光。
最終,我撥通了中介的電話。
老宅裏,中介吐出一口煙圈,用看垃圾的眼神看著我。
“兩百萬,愛簽不簽。”
我看著合同,聲音沙啞:“這房子,至少值四百萬。”
“四百萬?”他打斷我,大笑起來,“那是林總還是你老婆的時候!現在你算個什麼東西?”
“你這是趁火打劫!”
“我就是趁火打劫,怎麼了?”他把煙頭扔在地上,用腳碾滅,“我告訴你,昨天林總的助理就給圈子裏所有中介都打過招呼了,誰敢收你的房子,就是跟林氏集團作對。我肯出兩百萬,是冒了天大的風險!”
他把合同往前一推,敲了敲桌子。
“我給你兩百萬,是看你可憐。別給臉不要臉。簽,還是不簽?”
我看著牆上父母的遺像,拿起了筆。
就在筆尖即將觸碰到紙麵的瞬間——
一陣突兀的鈴聲,猛地炸響!
我口袋裏那隻沉寂了三年的老舊手機,用一種撕裂般的力度,瘋狂震動起來。